“做完了CT、UU等檢查后，做短波、盆療、紅光等治療，最后才掛靜脈針。關(guān)鍵的關(guān)鍵是復(fù)診率，不是治療一天開一張大處方，那能賺幾個錢呢？你務(wù)必要讓病人來復(fù)診一星期直到半個月才能放手，一天開兩千元，七八天就能開一萬多元了。”

尹秋霜的話還沒說完，導(dǎo)醫(yī)小姐就送一個病人進來了，比我剛才預(yù)計的時間更短，我就身不由己地成為他們的同伙了。

濟世門診部是草菅人命，水一方門診部是榨取錢財，如果命運之魔一定要我作出二者其一的選擇，上天寬恕我李萍萍吧，只好是后者，因生命比錢財重要！

進來的病人三十八九歲，一看就是到城里做工的鄉(xiāng)下大嫂，憔悴羸弱，臉色蠟黃。她說她叫何宛，是鞋廠工人，黃色的白帶淋漓不斷，月經(jīng)一來就十多天，頭重腳輕人發(fā)慌，腹痛很厲害，恨不得朝自子的肚子打幾鐵錘，還經(jīng)常胸悶喘不過氣來，腰背是白天黑夜都在酸疼……

我問這病有多久了，病前身體如何。何宛語無倫次地說個不停。她說四年前在老家，臉兒總是紅撲撲的，能挑一百二十多斤，以后來城里做工，天天加班，一加就是到半夜一兩點，亂七八糟的病就來了，真怕這樣越病越重，家里兩個兒女都在上初中哩。

何宛還是沒有說到點子上，我只得又重復(fù)問她，啥時得的病，開始什么癥狀，考慮到會不會是計生上環(huán)移位，又問她啥時上環(huán)，不料一旁的尹秋霜已經(jīng)聽得不耐煩了，插話道：

“何宛，你的病情我看很嚴重了，必須做化驗和做B超，才會知道出了什么毛?。?rdquo;

我只能立即附和，說道：

“查一查，化驗白帶看看，再做一個B超檢查吧。”

尹秋霜已經(jīng)挪過化驗單子，刷刷刷寫了幾張，然后推到我臉前，我一看，有白帶常規(guī)、支原體衣原體培養(yǎng)、淋球菌檢查、B超、電子陰道鏡、宮頸刮片。我在醫(yī)師簽名處一一寫下李萍萍的大名，一邊寫一邊計算，B超50元，白帶常規(guī)10元，支原體衣原體培養(yǎng)180元，宮頸刮片200元，淋球菌檢查80元，電子陰道鏡120元，單是這幾項檢查就要66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