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嬸說:“你還好意思說,自己做錯事不認(rèn)錯還想讓別人先給你低頭?”
笑柔撇撇嘴,反正她橫豎都是無理在先。
她總歸是忍不住了,鼓起勇氣想向言方道歉,可是又不敢當(dāng)面說,她怕那樣反而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于是趁著上班中午歇息的時間,她躲到衛(wèi)生間里撥通了言方的電話。
他很快就接通了電話,喂了一聲,笑柔聽不出他語氣里的感情色彩,厚著臉皮叫了聲小叔。
言方只淡淡地嗯了一聲,表示他聽見了。
笑柔沉吟了一下,話到嘴邊又不知如何說出口。那日鬧脾氣,她有理無理都不應(yīng)當(dāng)著他的面說那樣的話,他對她好才會教訓(xùn)她,可她一下子腦充血,什么話都聽不進(jìn)去。她后悔過,在家里遇見言方時,他一臉冷漠的神色,叫她難堪不已。
“小叔,對不起,那天我不該頂撞你。”
她停了停,電話那頭更是靜得出奇。她不知道他有沒有在聽,又喚了兩聲,依舊沉默。
她怕言方接了電話然后擱在那兒了,這可比她直接面對著他的時候更加尷尬。
“小叔,你不會還在生我的氣吧?”她急起來,“我敢打電話給你不容易,認(rèn)錯那更不容易,說了你也不做聲,不會把電話撂在一邊吧?是我不對,您老人家宰相肚里能撐船,而我小肚雞腸,現(xiàn)在連周嬸都站在你那邊了,還要不要我活啊?”她心里著急就一股腦兒地說了一些有的沒的。
她聽見對面有聲音了,很怪異,仔細(xì)一聽才猛然發(fā)現(xiàn)是笑聲,像是忍了許久的笑聲。她像被當(dāng)頭一棒,如夢初醒,氣急敗壞地大喊:“好啊,你故意的!”
言方終于朗聲笑出來,不管她在那邊胡亂地說什么。從她開始焦急他就在笑,怕給她聽見還緊緊捂住嘴,最后實(shí)在忍不住,才放聲大笑。
等他笑夠了,才對她說了這兩天來的第一句話:“我還以為你不打算和我說話了呢。”
“哪有?!彼膬焊?。
“你一句句您老叫得我好像已經(jīng)七老八十了?!?/p>
笑柔小聲咕噥:“你確實(shí)就像七老八十了?!?/p>
“你說什么?”
“沒說話,你聽錯了?!?/p>
“你這樣道歉一點(diǎn)兒誠意也沒有,態(tài)度也不端正?!?/p>
笑柔聽他這么一說就又開始焦急起來:“呀,多大點(diǎn)事啊,還勞煩您生那么久的氣?!?/p>
言方笑道:“我沒生氣,我一直沒生氣,只是不想讓你做錯事還囂張,才故意不理你的。”
笑柔啞口無言。
“等等,我接外線。”
“哦?!?/p>
言方掛起了這邊的通話,笑柔無聊地用手指摳門上不知誰留下的一個洞。
過了一會兒,言方的聲音再出現(xiàn)在手機(jī)里。
“這樣吧,幫我做一件事,當(dāng)是你贖罪的機(jī)會?!?/p>
笑柔哧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說吧,只要不殺人放火,我肝腦涂地?!?/p>
言方笑道:“你別那么快答應(yīng),當(dāng)心反悔?!?/p>
“說吧,什么事?”
“現(xiàn)在還不能告訴你。”
笑柔以為他又在捉弄她,沒好氣兒地說:“那你想好了再給我電話,我還沒吃飯,掛了?!?/p>
她連再見也沒說,匆匆摁掉電話打開門沖出去,剛才她就聽見老圖在女廁外面叫她,像是有什么急事,再慢一些恐怕他就要把門拍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