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這個打火機,她低頭久久地望著。算了,還是下次見面的時候再還給他吧。
[4]
陽光穿過透明干凈的玻璃窗戶,肆無忌憚地照了進來,像寬大的裙擺披散開,金光奪目,照得圖書館內(nèi)一片暖意融融。
笑柔倚窗而坐,面前攤著一本厚重的《中國通史》,她兩眼發(fā)呆,早已神游。
“笑柔,笑柔!”宵宵隔著一排桌子喊她,她卻無動于衷。
宵宵翻了一個白眼,撕下一張紙揉成團大力朝她砸過去,正中腦門兒。
笑柔怔了一下,抬頭茫然四望,宵宵已經(jīng)繞過桌子走過來在她旁邊坐下:“我說,你在想什么呢?呆得這么厲害。”
“想論文題目啊。”笑柔合上書。
“這些先放一放?!毕@得興致勃勃,“今晚禮堂有聯(lián)誼晚會,你去不去?”
“剛開學弄什么晚會?”
“嗯,好像是大二辦的?!?/p>
笑柔好笑地看著她:“學妹學弟們嘗新鮮你老人家去湊什么熱鬧,再說了明天還要實習,你也不嫌精神不足?!?/p>
宵宵撇撇嘴:“是啊,一眨眼咱都是大四將滾的阿姨們了,還去湊小孩子的熱鬧。哎,現(xiàn)在是最后一番實習,周末還要來圖書館寫論文,煩躁?!?/p>
笑柔仰靠在椅背上,開始整理課本,問她:“你還是在市二建?”
宵宵點點頭,開始盤算起來:“實習沒有工資,就那么點兒交通和伙食補貼,市二建又搬去了新城區(qū),搭城際公交車都算了,聽說新區(qū)的盒飯?zhí)刭F,萬一要加班趕不上末班車,打一趟計程車,到頭來我還入不敷出,肯定是滿身心的傷痕?!?/p>
笑柔斜睨她一眼,說:“還沒正式工作你就呻吟,一旦讓你簽約還不知道怎么要你的命呢?!毕母赣H是市二建的局長,她當初不情不愿地選了新聞專業(yè)就是為進市二建鋪路。
“哎,可惜你又不在新城區(qū),要不咱就合租一間屋子那該多好?!毕鄲赖爻冻抖?,笑柔抱著整理好的課本站起來:“別癡心妄想了,你今天要不要回家,要的話咱一起去坐車?!?/p>
報社雖然不在新區(qū),但在更遠的城南。
中午休息的時候,笑柔照例會接到宵宵一通抱怨的電話,她下午幫忙報社篩選了一些稿子,晚上近乎九點才回到宿舍。
并不是單位加班,她下午六點下班,在附近餐館吃飯出來,等了好一會兒的公交車,晃晃悠悠走走停停坐了四十分鐘,但笑柔卻覺得像是過了幾年那么漫長,接著還要換搭兩條線的地鐵,最后步行二十分鐘才回到學校。
進宿舍的時候頭就開始犯疼,倒在床上全身像散架似的。宿舍里只有兩個外地的姑娘,其他的都就近回家住了。
她渾身無力,不想起來,迷糊中聽見隔鋪的女生哀哀地喚了一句:“我恨地鐵,我恨公交車,我更恨紅綠燈!還有萬惡的計劃生育!”
一番考慮后笑柔把她想在報社附近租房子的事向媽媽說了一遍,問過言士尹,他果然不贊同:“家里有車有司機,你要是不想張揚,大可在遠處停車,一個女孩子家住外面多危險。”
笑柔說服不了他,更不愿意坐他的車去上班。家里距離報社稍微近一些,她從宿舍去報社堅持了幾天就再也不愿意回宿舍住了,但一回家她便覺得莫名地不自在。
想不到兩全之策,她只有搬了回來。
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忽冷忽熱,還是因為太過疲憊導(dǎo)致免疫力下降,笑柔從報社回到家,在床上躺了一陣便有些昏昏沉沉的,全身乏力難受。她走出房間,廳里沒有人,翻了一遍藥箱沒有找到感冒藥,準備去外面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