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學校的校草嗎?怎么以前沒看見過?”
懶得理會這樣的情況,我已經(jīng)習慣到麻木了。吳沅反倒轉(zhuǎn)身,微笑,沖她們放電,把自己的電眼泛濫施展。
像完全忘記了詹桐,忘記了他和詹桐的吵架,公園遭遇后的分手,忘記了垂頭喪氣的挫敗和陷入糾結(jié)的失戀事件。痊愈了?昨日悲傷盡數(shù)離開地球,送往水星擱置了嗎?
我冷眼旁觀。
回到宿舍樓下,一條漂亮的哈士奇沖他熱情地叫喚,也不知道是誰養(yǎng)的狗。
吳沅過去拍打它的腦袋,我突然一身冷汗,難道他連狗都帶著!完全被他打敗了。吳沅還在啰唆:“蕭然,我教你怎么跟狗玩,它們最喜歡被撫摸脖子了?!?/p>
“對不起,我沒興趣?!?/p>
歷史悲劇根本就是在重演。吳沅,這個為我的生命里帶來失望和沮喪的家伙,必定是給我惹來麻煩的對象。
這次來,不是只來旅行那么簡單吧?
過去是他被趕出家里,借宿我家,我收留了他。難道我還沒有吸取沉重慘痛的教訓,要再度收留他嗎?
我決定先搞清楚最重要的問題。
我小心翼翼地發(fā)問:“那么,請問你打算在這邊待幾天?”
“只待一會兒啊,不到一個月!安啦!”吳沅露出很美好的笑容,燦爛若太陽。但是,于我卻是噩夢,太陽爆發(fā)黑子與耀斑的噩夢啊。
“你不用上課嗎?”我?guī)缀跻饋怼?/p>
“上呀!我就是來上課的呀!”
“……”我的腦袋已經(jīng)充滿了灰塵如同生銹的機器。
“我家里的介紹信,我在這邊接受培訓,可以拿到最想拿的資格證哦!”
“這么多學校開培訓班,為什么來我的學校?”我搖頭。
“我想著,又可以見到你??!”
“所以,你要一直住在我的宿舍?”我笑了。
“當然嘛,不然我只有流落街頭了!”
“那太好了,流落街頭也不錯,還可以鍛煉意志力為去攀登乞利馬扎羅山作準備,順便逛逛死海,泡泡恒河,朝拜耶路撒冷……”
“喂喂,不要這樣子嘛!我多么懷念我們在一起的幸福生活!”
“那是你的幸福建立在我的痛苦上吧?!?/p>
“可以培訓的大學那么多,干嗎非要跑到我們學校來!再說,宿舍里可沒有多余的鋪位。現(xiàn)在只是臨時有多余的……明天,就沒了。你要能學蜘蛛俠,那我沒意見?!?/p>
“剛才我遇到你們宿舍的衛(wèi)年了,跟他打了個商量……”
“什么?”我停住上樓梯的腳步。那條哈士奇悠然自得,東轉(zhuǎn)頭,西打量,吳沅撫摩著它的額頭:“小然,乖!”
我警覺起來:“你和他打了什么商量?你這只狗叫什么名字?”
“沒什么,嘿嘿,只是覺得它跟你一樣可愛……隨口叫叫?!?/p>
我嘆氣。
這時那條狗的主人跑過來,吆喝著,將狗拉走。那狗還戀戀不舍地望著吳沅,吳沅沖狗揮手再見,還好,不是他的狗。回過頭,吳沅突然說道:“你宿舍的衛(wèi)年同學答應我了,他同意外出租房,讓我住宿舍。我付一點房租……”
這么好的事情,又能夠自由散漫又不用自己出錢,多好??!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短時間,就鬼鬼祟祟地搞了這么多事情!”我皺眉,站在門口,鑰匙捏在手心里不想拿出來。
吳沅張開雙手:“沒有陰謀,絕對安全,其實我是來報答你的收留的啊!來給你做一個月的服務生嘛!”雖然頭痛在劫難逃,我還是很好奇他究竟想干什么。這么大費周章地出現(xiàn)。紅藍色的鉛筆盒,在我的挎包里收好。
吳沅不會知道,里面藏著未送達他手里的信。信里面,有他想要找到,卻失去的女生的電話號碼。也許,他只是想從我這里得到詹桐的消息。花費那么多心思,只為這個。全世界,他認識的與詹桐有交集的人,就只有我了。而這個號碼,我也沒有動用。
宿舍門被打開,黃昏的落日余暉讓室內(nèi)充滿了沉靜的念舊色調(diào)。坐到床鋪上,放下背包,吳沅,還有我,蕭然,又在同一屋檐下了。表面上看來依然是一年前的吳沅,一瞬間讓人有一種錯覺,現(xiàn)在是我們都還沒有遇上詹桐的時候。一個他風靡學校,壞而迷人。一個我沉默老實,勤懇用功。
如果時光倒流,我們都會內(nèi)心安靜依然懵懂。
但我們已經(jīng)不是一年前的我們了。吳沅凝神的剎那,沉靜若恒星,一副已然少年長成了的模樣。他在思索著一些什么呢?不得而知。有些事情,他一定會問我的。我不急,一點也不。
吳沅躺下休息了一下,又翻身叫嚷著要去衛(wèi)生間,問我在哪里。我說,去吧去吧,我看你是明知故問吧,連我的宿舍都找得到……就是左手邊。
等到他離開的片刻,一個人的房間里,我拿出紅藍色鉛筆盒,打開來,取出了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