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主笑道：“是狗肉我還賠了呢。”

葛萱點(diǎn)頭，對江齊楚說：“不是豬肉就行。”

江齊楚瞪她一眼。

攤主不懂這倆人的令子，盡責(zé)保證，“放心，咱家這肉，回民都敢讓吃。”他雙手各抓了十幾根簽子，遞了一把給江齊楚，“是回民嗎？”

“不是。”葛萱代答，“主要是不能讓他吃同類。”

攤動一愣，大笑起來，配合著開玩笑，“不能不能，放心吃。”

江齊楚把肉串分了一半給葛萱，自己的那幾根又分成兩手抓，左右開弓塞了滿嘴的肉。

葛萱看得都忘了吃，這是真餓了，他平時都不愛吃肉，有素的絕不沾葷的。“晚上放學(xué)我看你騎車子回家了，沒吃飯??？”

江齊楚搖頭，吃光的簽子插進(jìn)旁邊的垃圾筒里，嘴騰不出來說話，用手指給攤主又比了個數(shù)字。

葛萱說：“那跟我回飯店整點(diǎn)東西吃吧，這玩意兒也不頂干糧。”

江齊楚搖頭拒絕，咽下食物說：“禮拜五這點(diǎn)兒吃飯的肯定多。”問大汗淋漓的攤主，“你家沒有烤餅嗎？”

“烤餅太慢了，我這也沒個座兒。”揚(yáng)起下巴指向?qū)γ嫦镒樱?ldquo;你要吃上那些室內(nèi)燒烤去，里面啥都有，不過烤串兒肯定沒我這兒地道。”

江齊楚連連點(diǎn)頭，結(jié)了賬問葛萱：“你餓不餓？我是把你先送回去，還是跟我吃完再走？”

葛萱不餓，但也跟他去了燒烤店。“我這手勤勤的，回飯店一見人多就想伸手，我媽嫌我忙叨她算差賬，老攆我去樓上待著。”

“她是心疼你，上一天學(xué)還干活兒累得慌。”

葛萱笑，“不，她確實是嫌忙叨。我給打了好幾回盤子，有一次還把啤酒摔爆了，瓶渣子迸滿身。”

江齊楚驚出一頭汗，“你毛毛躁躁的……”

“我不是想提高點(diǎn)兒效率嗎？就一趟多拿了幾棒兒。”

“還跟我說貪多嚼不爛。”他搖頭，吃光最后一塊兒肉，推著車進(jìn)了巷子，照例還是找人少的店面進(jìn)。

葛萱故意不適時宜賣精明，“人多說明做得好吃。”

江齊楚說：“我的要求是能吃就行。”坐上桌卻咬了自己舌頭，除了吃的，還點(diǎn)了瓶啤酒。葛萱揶揄他，他并不在意，倒?jié)M一杯，問她，“喝不喝？”

“好。”葛萱答得俠氣。抬頭看對面江齊楚，竟然是第一次跟他單獨(dú)喝酒。

點(diǎn)的食物尚未烤熟，他兩杯酒下肚了，再滿上一杯，看看瓶底，隨手倒100 進(jìn)葛萱那才減了一口的杯中，“剛才那家的串兒太咸了，你不覺得嗎？”說著舉起空瓶叫酒，行為似乎就理所當(dāng)然了。

葛萱拖個長音，“我覺得——”你不會無緣無故讓我喝酒。“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兒啊江齊楚？”

初中畢業(yè)那會兒，葛萱整天跟同學(xué)出去吃吃喝喝，江齊楚替她擋了不少酒。葛萱其實知道他不愛喝酒。

他甚至也不像她一樣，喜歡和同學(xué)在一起的熱鬧。他那么熱衷，只是為了陪著她。在這點(diǎn)上，他且一日不言明，她也不會去說破，兩人這樣做朋友，彼此關(guān)心，更加有意義。說起來，這么些年，江齊楚除了學(xué)習(xí)，真沒什么可讓她關(guān)心的。雖然有時他只是不想讓她來關(guān)心。畢竟人都會有心事，又不是先知，很多事情料不到，很多人看不透。但他壓得深，不想讓她問，葛萱也就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