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傳聞中真正的武林高手能殺人于無形,不見鮮血卻能要人的命,我一直懷著崇拜的心態(tài)很想見一見。只這一刻,我有種感覺,殺人于無形,殺人不見血,也許指的不是什么高手,而就是楊二少這樣自戀到無藥可醫(yī)的癡狂人。
我斜看了他一眼,抽了一口氣,使出了最后的殺手锏。我扯開嘴角,帶一絲羞澀地往他身邊靠去,兩手絞著右手衣袖,“二少爺,其實……里面有一個錯字……怕你笑話……”
楊二少一頓,將信將疑地抬頭。
他似乎相信,我有幾分欣喜,又往前湊去,差點就要貼著他的胸口。我抬起手,道:“我指給你看。”說話間,我乘其不備猛地一把將小箋奪下,塞入口中。速度之快,讓我自己都很詫異。
楊二少驚訝地側(cè)著頭,半晌都沒個動作,旋即伸手向前,卻一下停在半空,嘴角緩緩牽動。
我笑著咽下那又咸又澀,滋味怪異的小箋,迎上了楊二少的目光,“二少爺,怕你要失望了,我凌笑笑感興趣的人不是你這樣的,抱歉!”
楊二少狹長的眼睛漸漸瞇起,縫隙間透著亮光,臉上卻始終帶著笑意,笑而不語。自戀的孩子都很脆弱,可為了我舒坦,還是他難受的好。我好心地拍了拍楊二少的肩膀,安慰道:“二少爺,做人要堅強,雖然你不能讓我感興趣,但是你還是可以努力的,我看好你!”
楊二少半邊眉頭猛地一挑,大笑出聲。
又是一陣銅鑼敲響,換裝的戲子們匆忙往前臺趕去。我懶得再跟楊二少糾纏,抱了抱拳頭,快速擠入人流往前走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但聽得一片嘈雜聲中傳來一個深沉的聲音,“凌笑笑……你……很好……”
那聲音似乎有些惡毒,叫我不安。我腳下一頓,急忙回首。人頭攢動,卻沒見任何可疑人,連楊二少也不見了。
我只當是幻聽,并未在意。不久之后我才體會到此話的深意,此話非但惡毒,簡直狠毒!
回到前臺,春妮拉著我不停問東問西,我心中焦躁,看見臺上演到祝英臺暗示梁山伯自己的愛慕之意,便隨口套用了一句:“他約你,七巧之期。”
聞言,春妮忽如二月春風上了老樹,花苞滿了枝丫,嬌羞地狠擰了我一把,瞅著前方出場的一葉眉,目光越發(fā)溫柔似能滴出水來。我疼得嗷嗷大叫,她卻無動于衷。
唉,做人難,做壞人難,做好人更難!
我心有埋怨地掃了她一眼,不由得瞪大了眼。春妮身后,我的斜對面,角落位置,一個人不懷好意地在朝著我們笑,不是楊二少又是誰?
“春妮姐,我……有事先走了……”強烈的不安讓我再也坐不住,拍了拍屁股轉(zhuǎn)頭就走。
“你干什么去?”春妮一把拽住我。
我瞄了瞄目光幽幽的楊二少,忍不住打一個哆嗦,咬牙切齒道:“打小人!”
春妮順著我的目光看去,愣了半晌,也不知看出了什么所以然來,反正我是跑了,氣呼呼地走出了戲班子。經(jīng)這一鬧,楊二少在我心中的地位直線升級,榮升繼鄭小王爺之后又一個我討厭之人。
沒什么了不起,不就又虧了一次嗎,大家騎驢看賬本走著瞧,我凌飛燕遲早要你知道我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