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艷兵不知道該怎么說，索性不說話。彭連長低頭看見他手里的臂章：“神槍手四連的？不得了?。∩駱屖炙倪B的新兵就敢到我們六連來鬧事了??！”

“報告！連長，我……我不是四連的，我……我應(yīng)該是您連隊的……”

彭連長一愣。王艷兵拿起地上的靶子——九個彈洞。彭連長仔細地看著：“好槍法！兩顆子彈，從一個彈洞過去的！一百環(huán)！你打的？難怪能進神槍手四連！”

“不是，是他——”王艷兵看著何晨光。

燈光下，王艷兵還拿著靶子站著，何晨光尷尬地站在旁邊。龔箭跑過來：“怎么了？我的兵跑到你們連鬧事了？對不住啊，我來收拾他！”

“現(xiàn)在我都搞不清誰是誰的兵了！”彭連長說。

“到底怎么回事？”龔箭看著王艷兵跟何晨光，見到王艷兵拿著手里的靶子，明白了，看看何晨光，“是你的靶子？”

“是?！焙纬抗饣卮?。

“你從哪兒翻出來的？”龔箭問王艷兵。

“報告！指導(dǎo)員，我踹開了新兵連庫房的門?！?/p>

“好家伙！你膽子可真不小??！上面可是貼了封條的！”

“是！連長，我違反了軍規(guī)。但是，我太想知道真相了?！?/p>

“什么真相？”龔箭不明白。

“就是這個靶子的真相——為什么何晨光會打了90環(huán)?！蓖跗G兵揚了揚手里的靶子。

“現(xiàn)在你知道了？”

“是！”

“你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價嗎？”龔箭盯著王艷兵。

“知道，離開神槍手四連。”王艷兵回答。

“沒了嗎？”

“受處分，關(guān)禁閉?！?/p>

“老龔，你看這件事怎么處理？”彭連長問。

“我也第一次遇到。這倆現(xiàn)世活寶，一分鐘也不讓我安生！在新兵連就鬧騰，現(xiàn)在都鬧騰出格了！”龔箭也有些頭疼。

“報告！連長，是我不好?！焙纬抗馍锨耙徊?。

“你怎么不好了？”

“我打了一百環(huán)，卻沒說實話?！?/p>

“為什么你不肯說？”

何晨光不說話。

“你想把機會讓給他？”龔箭看著何晨光問。

“不能這么說吧，連長?！?/p>

“是還是不是？！”龔箭厲聲問。

“是！”

龔箭看著王艷兵：“那你怎么想的？”

“他可憐我，我不接受！”王艷兵大聲回答。

龔箭看看他們倆，彭連長苦笑：“我說了吧？誰是誰的兵，老龔？”

“借一步說話吧。”兩個連隊主官走到車庫里面去了。

“你何苦呢？”何晨光看著王艷兵。

“你侮辱了我。”王艷兵梗著脖子。

“你太敏感了……”何晨光嘆息。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感恩戴德嗎？”

“我們是戰(zhàn)友，是兄弟，誰對誰感恩戴德？”

“我不會接受你的任何施舍！”王艷兵一臉傲氣。何晨光看著他，說不出話來。另一邊，兩個連隊的主官在步戰(zhàn)車旁商量著。

“你看到底怎么辦？”龔箭問。

“這不能問我，該你拿主意。你是新兵連的指導(dǎo)員，他們倆都是你帶出來的。你又是神槍手四連的指導(dǎo)員，你們連隊選兵有優(yōu)先權(quán)，這得你說吧？”彭連長看著他。

“我的兵到你的連隊鬧事，是我沒管教好。”龔箭檢討。

“什么你的兵？那是我的兵！”龔箭一愣，彭連長繼續(xù)道：“那孩子多實誠，知道自己輸了，扛著靶子就來了！還敢跟老兵叫板，膽子夠大，認死理！這兵我喜歡！”

“那何晨光呢？”龔箭苦笑。

“那孩子我一看就知道，不該是我的兵。孩子是好孩子，可那股勁……老龔，得你調(diào)教了！他在神槍手四連，能走得更遠！”

“那打架的事兒……”龔箭笑笑。

“我自己連隊的兵打架，我能處理?！迸磉B長淡淡地道。

“行，就這么說定了！”

兩個兵還戳著，龔箭和彭連長出來，站在他們面前。彭連長看著王艷兵：“現(xiàn)在你意識到自己的錯誤了嗎？”

“是，連長，我接受處分?！蓖跗G兵立正。

“連長，不怪他，要處分就處分我吧！”何晨光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