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那個“山寨綠林”組織里就數(shù)我和周一鳴年紀最小,他只大我三個月。其他的都是至少年長我好幾歲的大哥哥,否則也沒法帶著我們倆小蘿卜頭偷雞摸狗。后來他們漸漸長大了,老成了,尤其是上了初中后,一個個都端著一副中學生的派頭不肯再跟我們這兩個還在混小學的小屁孩玩。我和周一鳴遂結(jié)為同盟軍,不懼勢單力薄,繼續(xù)跟玉米棒子嫩黃瓜紅蕃茄等一干農(nóng)作物過不去。還將作戰(zhàn)范圍擴展到了附近人家種的葡萄、栽的石榴等果樹。
那一帶種石榴的人家有好幾戶,可惜他們的石榴樹中看不中吃。開花時滿樹胭脂色花朵紅似朝霞初上,結(jié)的果實卻小得可憐,比雞蛋大不了多少,味道也很差強人意,遠不如葡萄好吃。
當?shù)胤N葡萄的人家只有兩戶,其中一戶還養(yǎng)著大黑狗看家護院。我倆識得厲害,不敢去招惹那條有著一口銳利大牙的黑毛畜牲。相比之下,另一戶沒養(yǎng)狗的人家就成為重點作戰(zhàn)對象。
因為在“山寨綠林”組織久經(jīng)考驗過,我和周一鳴“雞鳴狗盜”很有一手。去人家門口偷葡萄時,作案時間我們很聰明地選擇在午后一點至兩點間,這個時候大人們基本上都在午休,被“逮捕歸案”的風險就降低了很多。作案手法我們總是采取搭人梯的方法,因為葡萄架一般都搭得較高,光靠一個人的身高是夠不著的,得一個人馱起另一個人,才能勉強夠得著幾串垂得低低的葡萄。
一個男娃娃和一個女娃娃一起去偷葡萄,論理,搭人梯時該是男娃娃馱女娃娃的??墒呛懿恍?,作為一個小胖妹,周一鳴根本就馱不起我,總是反過來要我馱他。實事求實地說,以我的體重是更適合當馱人的那個。
就這樣,我和周一鳴一起偷玉米偷黃瓜偷蕃茄偷紅薯偷石榴偷葡萄……這些“贓物”極大地鞏固了我們的友誼——長期“并肩作戰(zhàn)”的經(jīng)歷讓我和他的“革命友誼”與日俱增。直到現(xiàn)在,我和他還是好朋友好哥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