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御龍?zhí)舫隼泵玫漠嬒瘢骸八褪悄莻€男扮女裝的小偷？易容痕跡這么重，就算把畫發(fā)出去也認不出本人吧？”

林徒?jīng)]有吭聲，他還沉浸在被催眠的余韻里。

白實倒是記起了一件事，道：[他在一個歌手的感謝冊上簽過名。]

李御龍翻出狄風的畫像，轉(zhuǎn)身對著個小警察說：“把他找出來，然后把冊子送到鑒證科?！?/p>

這樣有組織有策略的賊不會是新手，很可能有過前科，只要他在冊子上留下了指紋，就能從警局的資料庫里摸出他的底細。

林徒的大作‘微笑女尸’在江城最暢銷的報紙上連著登載了六天，始終杳無音訊。刑偵隊把圖片發(fā)給全國各地的美容院，沒有哪個整容醫(yī)師見過她。

白實的傷口恢復的很好，出院當天正好拆線。老醫(yī)生是個外科高手，縫傷口于他來說已經(jīng)不是一項技術(shù)，而是一件藝術(shù)。對于白實那截手臂，他是非常有好感的，邊拆線邊跟林徒閑話他的皮膚狀況多新鮮多健康，林徒也湊過去看了幾眼，的確是白白嫩嫩的，連汗毛都很淺，就像是嬰兒的手臂。

為了不在這截手臂上留下針孔，老醫(yī)生免費贈送一瓶火山泥藥膏，囑咐每天他洗完澡后一定要擦，還說：“你鎖骨下面那個舊傷，最好也做個激光治療。”

于是白實換衣服的時候，林徒總?cè)滩蛔∪ゴ蛄克男乜?，果真瞟到一個拇指大的肉疤，形狀很猙獰，能夠想象到傷的時候肯定很痛。

辛通走進房間，一看這情景，拍了下林徒的腦袋：“這么大個人，懂不懂什么叫非禮勿視？”

林徒覺得很冤，他是搞藝術(shù)的，男男女女的裸體見得多了，上到八十下到……總之是萬般花叢過，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云彩。他最煩的就是人們總拿有色的目光去看待他們純潔的思想和境界。

“出院手續(xù)辦好了？”

辛通點點頭，心里有些納悶。雖然和院長關系很好，但他還不至于真的去占這點小便宜，早已到銀行取好了現(xiàn)金，可到交費的時候，護士卻說已經(jīng)有人把款打到賬上了。幾天來，他沒有看到白實跟外人聯(lián)絡過，也沒有親戚朋友來探病，他甚至懷疑他是個孤兒——是誰悶聲不響支付了他的醫(yī)藥費，卻不肯露面來看他？

他按下心中疑惑，墊墊手里的車鑰匙：“走吧?！?/p>

辛通的愛車是輛復古的甲殼蟲，深銅色的烤漆有種十九世紀的英倫風味。白實似乎對這車的賣相很感興趣，細細看了一會兒才坐進去。

林徒掏出車座下的《美食指南》，開始琢磨要去哪里填飽肚子，辛通一把將書塞到白實手里：“今天是慶祝你出院，你來選，我請客。”

他的目光飄向快餐店，林徒正要倒塌，卻見他視線繼續(xù)右移，停在了四星級的海鮮酒樓上，林徒?jīng)_他豎起大拇指，點頭表示贊同。不幸的是等他們到了地方，卻發(fā)現(xiàn)酒樓正好挑在淡季裝修，饑腸轆轆之下，只有退而求次進了附近一家道觀開的齋菜館。

餐館修得光怪陸離的，懸梁上系滿了紅綾，墻壁刻著精致的浮雕，像是上古時代九尾狐貍的圖騰。桌椅都是純正的櫻桃木打造的，窗外隱隱飄來好聞的桂花香。

穿著青色道袍的女居士送來飯菜，卷筒素蟹粉、酥皮豆腐丸子、茄汁筋條、紅油耳絲、珊瑚白菜墩……菜名好聽，色相尚可，味道也不錯，可只要想到這些都是用青菜蘿卜綠葉子做的，林徒就有種變成山羊兔子的錯覺，渾身都在無聲地吶喊我要肉，我要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