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與同事心扉到醫(yī)院參觀醫(yī)生做人工髖骨手術。

心扉說：“天不怕地不怕最怕血肉模糊?！?/p>

她倆穿上口罩長袍站在一邊觀察醫(yī)生把鈦金屬人造髖骨接駁人體，該附件由她們公司生產。

主任醫(yī)生口氣有點傲慢：“該附件失敗率達百分之七，閣下需努力躍進?！?/p>

心扉氣結，悶不作聲。

伍妹很妙，輕輕用油絲般聲線說：“本來就是，人工怎會勝天，應該由醫(yī)科努力鉆研肢體再生……蜥蜴做得到，人類為何不可以？你們的干細胞培殖術呢?！?/p>

手術室空氣凝固，當下只聽到儀器叮叮聲。

散會后心扉握著阿妹的手響亮吻一下。

“那年輕手術醫(yī)生真該死?！?/p>

“我所認識的醫(yī)生大部份都仁心仁術，不過他說得對，各種機械零件的確有躍進空間。”

“讓我們回去好好鉆研。”

“叫公司讓金屬科與納米動力科同事一起開會?！?/p>

“明白?！?/p>

傍晚，與歡姨吃過雞湯銀絲面，一起閑聊。

“歡姨，你有白發(fā)否，雙眼老發(fā)，又怎么辦？”

“想知道什么？”

“如何優(yōu)雅老去?！?/p>

“勤力洗潔護理肉身，不煙不酒勿沾毒藥，睡眠充足，還有，不可吃飽，常帶三分饑?！?/p>

“戀愛呢？”

“多享受異性陪伴，勿奢望對方仆心仆命?！?/p>

聽得伍妹大笑。

“看我們兩姨甥名字就知道長輩愛惜我們，卻無寄望，我叫阿歡，你叫阿妹，完全胸無大志，若叫巾幗或是英雄，那才慘情?！?/p>

“歡姨，雅各姓什么？”

“他姓利，中英混血，在魁省讀美術學法語，開貨車幫補生活，一次接載我們往郊野寫生認識，他一直站在身畔，并不多話?！?/p>

“他多大年紀？”

“比我大一點吧，二十歲左右?！?/p>

“還有呢？”

“累了，明天你還需上班?！?/p>

伍妹與母親通電話。

“阿歡晚上可有哭泣？到她房門外悄悄觀察呀，身子可完全康復，她愿意回來與我共住嗎？”

“媽媽，歡姨會得處理她的生活?！?/p>

“阿妹，她掩飾得妥當而已?！?/p>

“那也不簡單，何必強逼她把瘡疤給我們看?！?/p>

“她有跟你說起那人否？”

“她說的，是另外一個男子。“

“什么，她已找到新男友？這阿歡！”意外驚喜。

“不，是她十七歲那年，在魁省學習認識的男孩?！?/p>

“她去過魁省？我不知道?！?/p>

“她在該處逗留半年，學法文，可有印象？”

“沒有，她神出鬼沒，四處游學，羨煞旁人?！?/p>

“他叫利雅各?！?/p>

“完全沒有聽過，這人又再出現？唉，過去事就算了?！?/p>

“他完全無影蹤。”

“照說，阿歡有點名望，她擁有好幾個網頁，舉手可以查到下落?！?/p>

“或許，他已忘記她?！?/p>

“阿歡情緒低落，極度不得意之下才會想到該類往事?！?/p>

伍妹不出聲。

“你陪她多聊天散心，也就功德無量?！?/p>

“我也這么想?！?/p>

電話會議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