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就很客觀了,阮喬心里對婆婆的水平還是挺贊賞的,于是點頭,剛想說點什么表態(tài),卻轉(zhuǎn)念想到這一早上許朗那副撞了天神的模樣,反而把話收住了,“謝謝媽媽理解。”
旁邊的許朗自然覺得阮喬沒有把話說到位,他一邊看表一邊急匆匆地說:“媽媽,我們明白了,一定不會讓您再操心。我去上班了,您上午有空在家多休息一會兒。”
阮喬也順勢蹭了許朗的車去上班,出了門許朗就忍不住說:“你看,我媽被你折騰得一晚上都沒睡好。”
阮喬也不說話,就盯著許朗看,后者被她看得發(fā)毛,轉(zhuǎn)身發(fā)動車子,“你這么看我干嗎?”
“我想告訴你,你的態(tài)度表得很好,但是很遺憾,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不能代表我。”
“阿阮?”
“你真的想好了?你想好你以后每天至少提前一個半小時起床給孩子穿衣吃飯,你想好你每天晚上下班回家就要往家奔忙買菜忙燒飯,你想好你從此周末就要被捆在市中心的輔導班度過?你想好你要清晨五點排隊給小孩報幼兒園?還是你覺得這些事情都能由父母代勞?你是覺得你有足夠的財力把父母接過來一起住呢,還是明年房東不漲價你就準備在這出租房里安頓一家五口?”阮喬的語速又急又猛,連珠炮一樣轟向許朗,許朗只覺得暈頭轉(zhuǎn)向,“好了好了,但孩子總得生不是嗎?”
“為什么?你不要告訴我你家三代單傳要傳宗接代!”
“為父母的愿望。”許朗的聲音已經(jīng)接近囁嚅了。
阮喬向后座一仰,“是啊,這好像是唯一的理由。我知道你今天沖我發(fā)無名邪火,就是覺得對不住你媽媽嘛。你不要否認,敢情像我給了媽媽氣受一樣,但這些問題都客觀存在,擱我這兒我也睡不著啊。只有你沒心沒肺。”最后還不忘損許朗一下。
許朗已經(jīng)全無脾氣,他看著人行橫道上邁著短短的小腿撲騰著過馬路的孩子,不覺重復了一句:“為什么要生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