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沒有人知道他的新電話號碼是多少。
虞淺淺對她說,蘇睿檸是因為不堪其擾,才會消失得如此徹底。
她不相信,始終不屈不撓地尋找,終于在某實名交友網(wǎng)站上找到一個蘇睿檸荒廢已久的個人主頁,又加了他所有的好友,終于,認識了一個他的死黨—高樟。
可惜,高樟始終不肯告訴她蘇睿檸的新號碼,只是在她死纏爛打了很久之后才告訴她,蘇睿檸在S市。
她就這樣可憐巴巴地跑來了,在虞淺淺結婚的前一天,不管不顧地跑來了。
朱西柚來之前和高樟說好了,由他牽線,安排她和蘇睿檸見面??墒钱斔搅薙市,高樟卻打電話和她說:“柚子,真是對不起。我不小心讓蘇睿檸看見了我們的通話記錄,他知道今天的飯局有你,堅持不肯來,我沒辦法了。”
“你把他的電話號碼給我,我自己和他說?!?/p>
“蘇睿檸說如果我再透露他的任何信息給你,他就和我絕交?!备哒翞殡y地說,“柚子,還是算了吧,蘇睿檸不值得你義無反顧地為他做那么多事?!?/p>
“他知道我是一個人第一次來S市嗎?”
“知道?!?/p>
朱西柚仍不死心,滿臉期待地問:“那他怎么說?”
“他說……不用管你……”
“不用管你”這四個字仿佛除夕夜十二點的爆竹,轟隆地在她的腦海里,一聲又一聲,由遠及近,幾乎將她的心炸成碎片。
朱西柚終于相信虞淺淺說的話,蘇睿檸是因為煩她才不跟他們所有的朋友聯(lián)系的。她辛辛苦苦追了他三年,可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場讓他厭煩的糾纏,他千方百計想要擺脫她,她卻死皮賴臉、不屈不撓地跟了來,他怎么可能見她!
只是她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地方讓蘇睿檸這么討厭她。
蘇睿檸明明曾經(jīng)對她那樣好,好到讓她真的以為他喜歡她。
朱西柚從來沒告訴過虞淺淺,和蘇睿檸認識的第一晚,他便主動送她回家,天空下著不大不小的雨,他體貼地把傘往她那邊傾斜。
她二十二歲生日那天晚上十一點,他在她家樓下送她草莓蛋糕。
她的方案被客戶駁回時,他陪她熬了三個通宵,幫她搞定了方案。
她實在沒有辦法相信,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錯覺,所以,她才義無反顧地纏了又纏,追了又追。
朱西柚把“小猴子”所有口味的冰淇淋都吃了一遍,才發(fā)現(xiàn)太陽快落山了。
她忽然想起來,虞淺淺第二天的婚禮和她的伴娘使命。
一看時間,快來不及了,她狠了狠心打算買張機票飛回去,可是打了114才知道當天的機票都是全價,票價大大超出了她錢包中的人民幣額。所以仍然只能坐火車,反正第二天早上七點到北京,只要不晚點,直接從火車站奔去虞淺淺的婚禮現(xiàn)場也來得及。
可是當她趕到火車站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低估了鐵道部門的客流量,那趟七點到北京的火車票早就已經(jīng)賣光了。
她欲哭無淚,幾經(jīng)輾轉,終于以多花了一百塊錢為代價,從一個很有“職業(yè)道德”的黃牛手里買到一張軟臥票。
上車之后,一直到火車開動,她的包間里都只有她一個人。她覺得納悶,明明火車票全都賣出去了,怎么會空出來三張鋪呢?難道票販子手里的票沒有賣出去?
這樣也好,一個人睡一個包間,安全!
朱西柚靠在被子上給虞淺淺發(fā)短信報告自己的行程,短信還沒編完,包間的門就被人打開了。她以為是另外三張鋪的乘客,也沒在意,直到一個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不好意思,小姐,這張床鋪是我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