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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之于我,就是一蔬一飯,就是肌膚之親(8)

一路向你 作者:采采卷耳


廖長寧的手機有振動的聲音,他看我一眼。

我模糊著目光看他似乎想撐著沙發(fā)扶手起身,卻不知為何沒有站起來,只好靠在椅背上低聲接通了電話。

他沉默著聽了很久,最后說:“這次不用管了,交給李副董處理。”

他又說:“跟公關部的張月齡打個招呼,就說她母親在西山療養(yǎng)院的床位已經(jīng)續(xù)足三年的費用,她知道怎么跟媒體聯(lián)絡?!?/p>

他口氣陰郁,似有動氣:“早就被慣成廢物了,也該受到教訓。”

我不敢動,聽他又簡單地講了一句:“我還在醫(yī)院,翹翹醒來我回去?!?/p>

他掛了電話,扶著沙發(fā)靠背慢慢站起來,卻不知為何,身子一歪就要倒下來。

我也不敢再裝睡,仰起上半身一迭聲問他:“你沒事吧?頭暈嗎?”

廖長寧撐著床邊坐下,搖搖頭,又用手勢示意我躺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我乖乖照做,等他閉著眼緩過這一陣,才問:“長寧哥哥,我肚子上的傷口會留疤嗎?”

他沒想到我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有些哭笑不得,斬釘截鐵地說:“會?!?/p>

我郁悶極了,昨天疼得昏昏沉沉的時候,我聽到是急性闌尾炎要做手術,廖長寧送我進去,握著我的手,俯身輕輕摸著我的額頭說:“乖,沒事的,睡一覺醒來就好了,我等著你醒來?!?/p>

他從來言出必行,這個社會,人人都帶一副浮夸虛偽的面具,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最不能信的,就是上下開合的一張嘴。

廖長寧不是,他很少會說什么,一旦說了,就一定會做到。

這樣的人,如今已經(jīng)不多了。

廖長寧回去之前慧姨就到了。

鉛云低垂,沉甸甸地遮住正午的日頭,一場暴風雨已經(jīng)醞釀著從天邊而來。

慧姨坐在我的身邊噓寒問暖,又招呼廖長寧吃她帶過來的煲粥。

廖長寧撐著沙發(fā)扶手慢慢站起來,低聲說:“我不吃了,今天還有些事要忙?!?/p>

他一邊扣上襯衫的袖扣,一邊往我身邊走了幾步,溫言囑咐:“學校已經(jīng)幫你請過假了,我晚上可能過不來,有什么事情直接給我打電話。”

他俯身極其自然地替我掖了掖被角。

我看到慧姨眼神中有一閃而過的疑惑和不滿。

廖長寧著急離開,根本就無所察覺。

他走之后,病房中一片寂靜。

窗外的積雨云漸漸厚重,大顆雨滴落下,噼里啪啦地敲打著檐下的綠色海桐花。

慧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我大概能猜到她想說什么,但是也不愿意主動提及,畢竟廖長寧從未明確表態(tài),我只覺得無比尷尬。

她主動開口問我:“翹翹,在學校交男朋友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呢?!?/p>

慧姨說:“你還小,要以學業(yè)為重?!?/p>

我乖巧地應聲,她又跟我閑聊:“剛才是文小姐接我上樓來的,”她停頓一下,唇角的笑容意味不明,“你之前也見過的那位,無論家世、人品、模樣都沒得挑,更難得又是醫(yī)生,最是細心,她……在長寧身邊好幾年了?!?/p>

我沒有接話。

慧姨索性又加了句:“長寧跟文小姐的婚禮定在了今年圣誕節(jié)?!?/p>

我那時候還幼稚天真,忍不住脫口而出:“可是長寧哥哥他說不結婚了?!?/p>

慧姨擰眉問我:“他親口跟你說的?”

我有些心虛:“我聽到他跟文醫(yī)生的談話?!?/p>

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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