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大多數(shù)的咒罵都比這兩句要激動得多,還有很多難聽的我都不好意思寫出來。不過印象令我最深刻的是有位年輕小伙子把他的衣服從地上拾起來,然后努力擠到最前排。他把臉湊到距離我只有幾英寸的地方。雖然他氣得滿臉兇相,我還是看得出來那原本是張溫柔而有教養(yǎng)的臉。他一看就是那種不隨便說粗話的青年,可是當他直逼視著我的時候,嘴唇顫抖了好久——我還發(fā)現(xiàn)他的臉頰在抽動。
“這簡直是……”他猶豫了很久——我知道他一定鼓足了勇氣才說出下面這句不雅的話,“這簡直是……是狗屎嘛!”
說完,他很羞愧地擠了出去。
我完全同意他的說法,不過我沒有別的方法,只好繼續(xù)扔。我似乎聽到腦海里有個小小的聲音在問我:“吉米·哈利——皇家學院獸醫(yī)系的學生,怎么淪落到這種下場?”
過了半個小時,柜臺前等待的臉孔并沒有減少。我開始愈發(fā)感到更大的災難就要降臨了,因為那些表情充滿了怒氣和不耐煩。
突然,人潮里起了騷動。一大群人開始像海浪般的朝我擠過來。我抱住一捆衣物保護前胸,并向后退了幾步。情勢已經(jīng)到了他們不沖上來打死我不足以泄憤的地步了。可是我想錯了,他們是想加快分發(fā)的速度,因此有一打以上的志愿者爬上柜臺,照著我的方法幫我往下扔。
當然,這么一來,只見空中全是高速飛過的投射物,連天色都為之陰暗下來??罩凶矒羰录矔r常發(fā)生,其結果必然是內(nèi)衣、內(nèi)褲像降落傘似的高雅地飄下來。歷經(jīng)十幾分鐘的混沌大亂,最后一名等待者在地上拾起他散亂一地的衣服,向我瞪了漫長的一眼,然后悻悻離去。
我一個人站在修補站里,悲哀地想到這些年輕小伙子對我的尊嚴的看法。不過最令人難過的還是上級仍未決定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