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王爺是否在府里?”季荷伊追問道。
“不在。”晚秋很快便搖了搖頭,“奴婢當時嚇壞了,趕緊請來當時為王妃把了喜脈的御醫(yī),御醫(yī)滿頭大汗地治了半天,才止住王妃的大出血……孩子自然是沒有了?!?/p>
“王妃是否再次叮囑你不要將流產(chǎn)的事情說出去?”季荷伊覺得這件事的來龍去脈她已大概了然于心。
“是的,不僅是奴婢,王妃還囑咐了御醫(yī)?!蓖砬稂c了點頭,“王妃說,也許她命該如此,既然懷上的時候無人知曉,那么就讓這孩子靜靜地去吧,讓王爺知道了也是徒增傷心?!?/p>
季荷伊默然半晌,向瑾知這番說辭的確是合情合理。
但是,她早已從這個故事里嗅出了不平常的氣息。
“晚秋,謝謝你了?!奔竞梢琳酒鹕韥?,溫和地對晚秋笑了笑,“本宮向你保證,一定會將事情查得水落石出?!?/p>
“謝娘娘。”晚秋感激涕零地伏下身子。
季荷伊神清氣爽地邁出宣陽王府,門外已是艷陽高照,云淡風輕,但顯然離午時還尚早。
看來,她有必要去拜訪一下中書令大人了。
ACT 5
沈卿書仿佛早料到她會來。
“大人吩咐過的,說只要蓮妃娘娘到府上拜訪,就立刻將娘娘請到大人的書房一敘。”胖胖的福實依舊是一臉憨厚的樣子,他一邊樂呵呵地說話,一邊在前面給季荷伊帶著路。
“你是做什么的?總是見到你在大人身邊跟前跟后的呢?!奔竞梢劣H切地問。
雖然福實表面上看起來做的是些下人的活,但季荷伊總覺得他不僅限如此。
“不是什么體面的活,二十歲出頭就一直跟著大人,很多年了,習慣了。”福實有些羞赧,“在下只是一名驗尸官。”
“驗尸官?”季荷伊有些驚詫地睜大了雙眼,她實在想不到表面看上去文弱憨厚的福實,做的竟然是這樣一份充分考驗細心和膽量的工作,“福實,你真了不起?!彼凉M懷誠意地稱贊道。
“娘娘謬贊了?!备嵑俸傩χ嗣^,憨態(tài)可掬的謙虛模樣讓季荷伊對這個年輕人又徒增幾分好感。
“那么……關(guān)于王妃一案的無頭女尸……你可有什么特別的發(fā)現(xiàn)?”知曉了福實的身份,季荷伊忍不住開口問道。
“關(guān)于此案,大人自會與你細細說明。”福實一邊說著,一邊停下腳步,伸出手來為季荷伊指引著方向。季荷伊定睛一看,沈卿書的書房已然就在眼前。
“大人,蓮妃娘娘到了。”福實朝書房中通報了一聲,卻沒有回音,季荷伊探頭看去,只見沈卿書上半身趴倒在案幾上,像是在打盹。
季荷伊猶豫地看著福實,不曉得該不該進去,福實卻笑著示意她,讓她放心地進去:“大人等了娘娘一個上午了?!?/p>
聞言,季荷伊才跨過門檻踏進了書房,本想出聲叫醒沈卿書,走到他身畔時才被他嚇了一跳。原來沈卿書并沒有睡,他側(cè)趴著,雙眼迷迷糊糊地睜著,眉頭皺起,仿佛在思考一個天大的難題。
“沈大人?”季荷伊忍俊不禁,她已經(jīng)逐漸習慣他這些奇奇怪怪的舉動了。
“哎,娘娘,下官今日腹中不適,就不請安了?!鄙蚯鋾至诉肿?,直起身子,自顧自地嚷著,“福實,站在門口作甚,還不快來給蓮妃娘娘看座泡茶。”
“是,大人?!备嵑哌旰哌甑匕醽硪话芽恳?,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笑瞇瞇地道,“娘娘請。”
這對主仆組合著實有意思,季荷伊心情愉悅地坐了下來,正想詢問沈卿書的調(diào)查進展,沒想到沈卿書率先一步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