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太陽，曬得柏油馬路快要冒煙了，踏在上面軟軟的。方唯一喝了一口礦泉水，滋潤著喉嚨，抬頭看看紫江證券揚州營業(yè)部的大牌子。他收好地圖，快步走進去，一陣冷氣襲來，感到陣陣涼爽。他適應(yīng)了大廳內(nèi)黯淡的光線，仔細地觀察著，來到開戶柜臺，一個胖女孩正在全神貫注地發(fā)短信，方唯一輕聲說：“帶我去見你們老總。”

女孩抬起頭，愣愣地望著他：“什么事？”

方唯一故意壓低聲音：“我們機構(gòu)有七八千萬的分倉，想放到揚州，正在找地兒，你們老總見不得人嗎？”

“啊，不是，我這就給您聯(lián)系。”女孩快速地撥著電話:陳總，我有個客戶，是機構(gòu)的分倉，大概有八九千萬，想和您見一下。”女孩興奮地說完，起身帶著他往樓梯走去。

“先生貴姓？你是哪里人？”女孩笑嘻嘻地問。

“我姓方，北京來的。”方唯一也笑著答道。

“一會見了我們陳總，就說是我介紹您來的，我叫李萍。”

“為什么？”方唯一裝傻充楞地問。

“陳總讓我們拉客戶，每個月完不成任務(wù)，要扣獎金的。哎呀，您幫幫忙吧。”李萍半撒嬌半哀求地說。

“沒問題，但你要告訴我，你們給機構(gòu)戶手續(xù)費最低是多少？”方唯一也笑著說。

“我們這機構(gòu)戶很少，具體還要和陳總談，中戶、散戶是千分之3。”李萍壓低聲音悄悄地說，方唯一點了點頭。

李萍為他和陳總做了相互介紹，又熟識地看著方唯一說：“你和陳總聊吧，完事來找我。”

陳總骨瘦如柴，嘴唇烏紫，普通話半生不熟。兩人松開握著的手，方唯一坐在棕皮沙發(fā)上，開始快速地提問。

“營業(yè)部有多少托管市值？”

“我一天3千萬交易量，能占你當日總額的百分之幾？”

“營業(yè)部誰能看見屏蔽帳戶？”

“手續(xù)費最低多少……”

方唯一真真假假地問著，將重點問題藏在誘惑里。

陳總越回答越興奮，忍不住問：“您是做莊的嗎？不會是漲停板敢死隊的吧？有什么個人要求，別客氣，對您這樣的大戶，每月還可以報銷一些費用。”

陳總最后得到了一個美好的希望。方唯一來到李萍面前，繼續(xù)提問。調(diào)查完畢，在李萍充滿期盼的目送中，他壞笑著走出了營業(y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