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一些時間,因為要隨生物組的老師去桑通草原和新錯一帶進行生物多樣性的調查,我剛好錯過了錯高村里舉行的梗舞和諧欽表演,但從朋友們的照片和轉述中,我有幸稍稍領略到了這一神秘、古樸而又極具地域特色的非物質文化遺存。
朋友說,那天恰逢農閑時候,聽村民們說有梗舞看,于是偌大的院子里,擠滿了前來觀賞的老少村民,眾人圍坐在空地四周,說笑著翹首以待,孩子們在一旁圍著圈,踩著梗舞的舞步追逐打鬧。當表演者們手持長柄鼓和弓形鼓棰緩緩進場,說笑的人們瞬時安靜下來。鼓點劃開了錯高上空的夕暮,人們沉浸在神秘的氛圍之中。雖然村長在開始之前一再解釋,因并非正式演出,人物及舞蹈節(jié)段并不齊整,但絲毫沒有影響到其精彩度和魅力。
錯高梗舞講述的故事是:“剛登騰布”父子三人自天上來到凡間,目睹人間種種煎熬苦痛之后,決心為生活在災難中的人類造福,于是向天、水、凡三界中的各位神仙和英雄發(fā)出邀請,請他們來人間表演舞蹈,并請來了人間的英雄和龍宮的龍女來為舞蹈者們敬酒盡興。傳說,當生活在苦難中的人們看過這些完整的舞蹈后,將得到神靈的庇佑,化解災難。
看照片,聽講述,我仿佛也聽到梗舞與諧欽時那激烈的鼓點、縱情的高歌,看到了那玄妙的舞蹈。透過古樸恬靜的村莊,透過彌漫著酥油香味的老屋,透過若隱若現的光線,透過巴松錯那細微而舒緩的水聲,似乎在不斷收攏,不斷聚集,最后如一枚小小的指環(huán),如一顆細密滑潤的琥珀,透著光,不斷深入到我的內心里去。
無論如何,舞蹈與歌聲是生活中永遠不應頹敗的主題。朋友說,那些曼妙的舞姿和飄搖的聲調,仿佛這個村落的脈搏,在古舊甚至搖搖欲墜的外表下,始終包含著溫暖與深情,我深有感觸,并贊同這一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