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夏舞都渾渾噩噩的,跳舞的時候思想也不集中。李老師因為她始終沒有對參賽表示出興趣而顯得有些失望,見她出錯飄過來的眼神帶著嚴厲,夏舞魂不守舍并沒有放在心上。
這晚夏舞臨睡前,將嚴冀送她的柳丁新鞋小心地從柜子里拿了出來,想象那個沉默的男人為她悉心挑鞋的樣子,說到底,是出于對外甥的愛。
對著嚴冀昨晚的那條短信發(fā)呆,此刻在她眼里,代表著嚴冀的一串號碼看似組合凌亂,她心里卻止不住在想:為什么連他的號碼都看起來那么悲傷呢?
夏舞這一生,第一次對別人,一個男人和一個孩子,內(nèi)心涌起潮水一般洶涌的同情。
她很想做些什么補償,卻又對一切無能為力。她告訴自己,她只是他們生活里熟悉的陌生人,他們生活得很好,根本不需要來自一個陌生人的同情。
可是她難以釋懷,不知情下自己鑄成的錯已經(jīng)傷害到了嚴冀,善良的夏舞后悔不迭。
日子在懊喪中度過,夏舞班上報名參加校際芭蕾舞比賽的同學(xué)已經(jīng)開始緊鑼密鼓安排練習(xí)。芭蕾課一結(jié)束,女孩們早早散去,夏舞又被李老師拉下來談話,她敷衍了老師幾句,老師走了,夏舞自己一個人坐在空曠的排練房里,對著鏡子看那個表情空洞的自己。
這時聽到有腳步聲,夏舞轉(zhuǎn)頭看去,笑了起來:“你怎么又回來了?”
是與她關(guān)系不錯的凌雨。
“還不想這么早回家。”凌雨笑微微坐在夏舞旁邊,兩個女孩在鏡子里淡笑,卻各自笑得有些哀愁。
兩個人一開始都不怎么說話,各自有心事。過了一會兒,凌雨問:“小舞,這次比賽你真不打算報名嗎?”
夏舞長長嘆了口氣,最近每個人都在問她這個問題。
“還沒有想好。”
凌雨不解,說得吞吞吐吐:“小舞,你看起來……不像是害怕比賽的人。”
夏舞笑了一下,隨即表情凝重:“是不害怕,害怕的是會有一個自己都不喜歡的未來而已。”
凌雨困惑地看著她,夏舞的眼神已經(jīng)飄忽起來,她喃喃自語:“再給我一點時間,一點點就好。”
這天早早回到家,夏舞本想索性與媽媽談?wù)?,媽媽卻還沒回家。聽夏桑說媽媽最近總是深夜才回,還喝得醉醺醺的。夏舞因為最近跟媽媽疏于溝通,跑去向弟弟夏鑫問個究竟。
夏鑫正戴著耳塞打游戲,夏舞一把摘下耳塞:“停一停,問你話。”
“二姐怎么了?”
“媽媽最近在忙什么?劉帥有告訴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