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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立市橋人不識,一星如月看多時——訪蘇青“馮家大院”(6)

故園春仍在:名家故居逸事 作者:海飛


他們也算門當戶對,如果蘇青沒有太多的思想,能像普通婦女那樣逆來順受,或干脆像她母親那樣對丈夫的花花情事眼不見為凈,也許,夫妻關(guān)系會維持到老。但蘇青是新式女性,她追求婚姻的質(zhì)量。而從小養(yǎng)成的自由率真的天性,也容不得她過分地委屈求全。離婚,是蘇青的必然選擇。

冒險,需要有底氣。有一次,蘇青向丈夫要錢買米,窘迫中的李欽后竟摑了她一耳光。自那以后,蘇青就想著自立。投稿補貼家用,對她而言,更是舉手之勞。為宣泄自己生女兒而遭公婆家人白眼的憤恨,她曾寫過一篇《產(chǎn)女》,編輯改題為《生男與生女》,刊發(fā)在上海灘影響較大的《論語》雜志上。讀蘇青處女作,颯爽英銳之氣撲面而來。

開篇直入主題可謂大氣:“古國古禮,無子為七出之一,為人妻者,無論你的德容言工好到怎樣程度,可是若生不出兒子的話,按法據(jù)理,就得被丈夫逐出去;即使‘夫恩浩蕩’,不忍逼令大歸,你就得趕快識趣,勸夫納妾圖后,自己卻躲在‘不妒’的美名下噙著眼淚看丈夫與別個女人睡覺。反之,情形就不同了……”

結(jié)尾諷刺挖苦令人叫絕:“男人要老婆,而不要自己老婆替人塑老婆;茍將來科學的力量能使精卵會合時必男不女,則來日之‘老婆’將供不應(yīng)求矣。還是請上帝開個瓦窯,則既可預(yù)防公妻主義,且亦替女人受過,功德無量!”她真是那種上得了廳堂又下得了廚房的女人,且還能在形而上和形而下之間幽默。

此文,最為人們津津樂道的是:“一女二女尚可勉強,三女四女就夠惹厭,徜其數(shù)量更在‘四’以上,則為母者苦矣!”沒想到自己后來真的連生了四個女兒,直到第五才是兒子。

如此境況,蘇青怎能不苦呢!好在《生男與生女》后,她的文章一發(fā)而不可收。那些驚世駭俗之論,以及大膽潑辣的風格,著實令人耳目一新。繼而,《宇宙風》《逸經(jīng)》《古今》《風雨談》等刊,紛紛向蘇青約稿。《科學育兒經(jīng)驗談》《談女人》《談男人》《談性》《論夫妻吵架》《做媳婦的經(jīng)驗》《如何生活下去》《論紅顏薄命》《論離婚》《談做官》,等等,關(guān)于世象、家庭、婚姻、孩子,這些最貼近民生的話題,自然被大家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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