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長好長的一個夢啊??床坏筋^,也看不到尾,只是那么繼續(xù)著,讓人絕望起來。
柳清淺又夢到了大太太,這個讓她既厭惡又愧疚的女人。夢中,她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只是對她詭異地笑著。
這個夢很短,卻不停地反復,好像一道傷口,愈合了,撕開,再愈合,再次撕開,周而復始,無比痛苦。夢耗盡了她全身的氣力,然后將她丟入了一個深邃的洞。她墜落了很久,直到聽到哧一聲——那是皮肉綻裂的聲音。
她落地了。
睜眼的瞬間,一股白光刺了進來,瞳孔本能地收縮。緩緩的,她才看清床前坐著一個男人,正是蒲須桐。他攥住她的手,貼在了左臉上。
“須桐。”柳清淺露出一個慘淡的笑。
見她醒了,他急忙問道:“清淺,你感覺好些了沒有?”
她點點頭,目光從蒲須桐的臉上挪開,看到了坐在一旁的老太太,身后站著二太太,她們見她醒了,也都松了一口氣。
老太太強裝出一張笑臉,慈祥地說:“清淺,好好休息。大家都回去吧。”話落,二太太便扶她出去了。
柳清淺坐起身,見眾人走了,才開口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蒲須桐自責地說:“是我不好,我該去東院接你的。”
她心中的溫熱還沒來得及散開,便被一塊寒冰吸走了,一張塌陷的女人臉倏地躥進了腦海,她急忙問道:“你們找到我的時候,有沒有看到另外一個女子?”
蒲須桐臉色一變,點點頭道:“昨天晚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你怎么會突然昏厥,身邊還有一具女尸呢?”
柳清淺虛弱地回憶起了昨夜的經歷,“昨晚我出了東院,本想直接回來的。誰知起了夜霧,我迷路了。然后我看到一個人影,想追上他,讓他帶我回紅藍闕。我沒有追上他,卻見到了一個小亭子,亭中坐著一名女子,我上前后才發(fā)現她已經死掉了,而且死狀詭異,我就被嚇昏了過去。”
蒲須桐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
她隱約感到房內飄忽著一股怪異的氣氛,挑逗著她,卻看不見,摸不著,她追問了一句:“她是誰啊?”
蒲須桐沒有說話,她又看了看立春,立春冷冷地說了四個字:“她是小梳!”
什么,小梳?!
她曾經聽立春提起過。
之前神秘失蹤的小梳突然出現了,不過消失前,她是一個水嫩的姑娘,現在卻成了一具癟癟的干尸,渾身散發(fā)著詭秘的藥香。
柳清淺吞了吞唾液,手心里滲出一層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