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這個白癡,該離開的人是我。我得去法蘭克福開會,今天下午的飛機。兩天以后回來,最遲星期四。而你留在這里善后,讓一切恢復(fù)原樣。等我回來的時候,我愉快地說聲‘哈羅’,親吻親愛的妻子,就當(dāng)過去的兩個月沒發(fā)生過,我們又和好如初。”
這時服務(wù)生過來點單,她走了以后,查理似乎不愿接著剛才的話茬,而是開始一個勁兒地問我在西班牙過得怎么樣。每次我說了件什么事情,不管好事壞事,他都會微微地苦笑一下,搖搖頭,好像我說的都驗證了他最擔(dān)心的。我正說到我的廚藝大有進(jìn)步——我?guī)缀跏仟氉砸蝗藶樗氖嗝麕熒鷾?zhǔn)備了一頓圣誕自助餐——他打斷我的話。
他說:“聽我說,你這樣子下去不行。把工作辭了。但辭職之前你得先找到新工作。用那個愁眉苦臉的葡萄牙人當(dāng)中間人。保住馬德里的職位,然后丟掉那個公寓,另找一個。好,你要這樣,首先。”
他扳起手指頭,開始一條條羅列應(yīng)該做些什么。我們的菜來了,他還沒數(shù)完,可他不管,接著數(shù)到完。開始吃飯時,他說道:
“我敢說你一條都不會去做。”
“不,不,你說的每一條都很有道理。”
“你回去以后還是一切照舊。一年以后我們再見時,你又抱怨一模一樣的事情。”
“我沒有在抱怨……”
“要知道,雷,別人只能建議你這么多。到了一定的時候,你得學(xué)會自主自己的生活。”
“好,我會的。我答應(yīng)你。但是剛才你說有事要我?guī)兔Α?rdquo;
“啊,對。”他若有所思地嚼著嘴里的食物。“說實話,這才是我叫你來的真正目的。當(dāng)然,我也很想見到你什么的。但是最主要的是,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畢竟你是我認(rèn)識最久的朋友,一輩子的朋友……”
突然他又低頭吃飯,我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在輕聲啜泣。我伸手去拍拍他的肩膀,但他只是低著頭、一個勁兒地往嘴里塞意面。就這樣過了一分鐘左右,我又伸手去拍拍他的肩頭,但跟第一次一樣沒有什么效果。這時服務(wù)生微笑著走過來問我們今天的菜怎么樣,我倆都說菜好極了。她走了以后,查理好像情緒穩(wěn)定了一些。
“好,雷,聽著。我要你做的事簡單得不得了。我要你這幾天跟埃米莉待在一起,在我們家好好做客。就這樣。直到我回來。”
“就這樣?你要我在你不在的時候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