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們，要是你們還想讓我繼續(xù)說話，就讓我抽一根吧?！?/p>

“瑪麗如果知道你還在抽煙的話，絕對會狠狠踹你的屁股。”凱特說。

“別這么說?！奔s翰激動地說。正是在瑪麗飽受病痛折磨的那段日子里，已經戒煙十年的他不得不再次拿起煙卷。很久之前，部隊就已經開始嚴格管制吸煙的情況了。在他為榮譽勛章奮斗期間，相比其他方面，吸煙是他的死穴。五角大樓里的一些會計師和精算師經常大聲抱怨，為什么他們要在一個活不長的煙鬼身上投入那么多精力。

“繼續(xù)說，把煙點著吧?！迸讼肓讼胝f，“該死，給我也來一根。”

現在輪到約翰猶豫不決了。他討厭拉著別人犯錯，可在今天這種情況……管他呢。

約翰幫凱特點著煙。女人接過煙，往后靠著椅背，深吸一口，然后緩緩吐出，長長嘆了口氣?！罢嬉姽恚傆X得我好像等這一刻等了六年。噢，這感覺太棒了。”

十幾秒后，凱特會心地笑了。自打從約翰走進這間辦公室，這是她第一次露出笑容。

“腦袋暈乎乎的?！彼袜?，接著又了抽一口。

“要命的是，如今幾乎所有東西都會安裝計算機設備，”約翰繼續(xù)說道，“收銀機、手機、玩具、汽車、卡車，不過其中最不堪一擊的是我們復雜的配電網絡系統(tǒng)。完全就是坐以待斃。”

湯姆靠在墻上，謹慎地斟酌措辭。“你認為他們已經預見到這些威脅，并做好準備了嗎？”

“‘他們’是誰？”

“噢，上帝！你知道的，總統(tǒng)，國土安全局。我的電子郵箱幾乎每天都會收到各種恐怖襲擊警報。上面不僅會告訴你，如果恐怖分子劫持了一輛裝載原子能工業(yè)廢料的卡車你該怎么辦，去年甚至假設恐怖分子釋放了某種瘟疫病毒，讓醫(yī)院進行過模擬演練。我的儲藏柜里還放了二十件核生化防護衣呢。但我從沒聽別人提過現在發(fā)生的這種情況?！?/p>

約翰長嘆一聲。“是，我知道。這確實出乎大多數人的意料，而且對一部分人來說這似乎有些太過科幻了。不過現在，那都無關緊要了?！?/p>

“話雖如此，我還是很擔心輻射的問題，”凱特說，“放射性沉降物。”

“不會有的。”

“你好像很確定？”

“你這里沒有一臺能用的收音機嗎？一臺都沒有？”約翰問。

湯姆搖搖頭。

“我有?！奔s翰說。

“在哪兒？”

“在那輛埃德塞爾里，老式真空管收音機。我昨晚檢查過了，從一頭轉到另一頭都沒有任何動靜。如果這次襲擊是地域性的，如果他們是在亞特蘭大和夏洛特上空引爆的炸彈，按理說，我們應該還能接收到中西部和東北部的電臺廣播?！?/p>

“為什么？”

“地平線上，無能幸免。就像我之前說的，它的影響會波及目光所及之處。我猜，大概在大氣層上方幾百英里的地方爆炸了一到三枚核彈，威力覆蓋大半個，或許整個美國。炸彈爆炸后，地面上的瓦礫受沖擊影響被卷入大氣層，放射性沉降物是在那之后出現的爆炸副產物。由于電磁脈沖需要在大氣層上方引爆才能引發(fā)，所以，嗯，至少不用擔心任何放射性沉降物方面的問題。”

“上帝啊?！辈槔韲@氣道。

這句話總算讓約翰稍微放松了一點兒。畢竟查理是一位嚴格的美南浸信會教徒①，他會說出……好吧，不管怎么說那可是大罪，雖然天主教徒對這種事想都不會想。

①美南浸信會，美國最大的一個基督教新教教派。

“你覺得會是誰干的？”

“這個問題有那么重要嗎？”約翰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