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周森,如果我請你救我,你會救我嗎(…

但愿愛情明媚如初 作者:唐欣恬


周森說:“下次我會記得在車上放紙巾的,今天你就將就一下,我這件還滿吸水的。”

可惜,光吸水是遠遠不夠的,我的鼻涕還是無處可去。到最后周森身上變得一塌糊涂,一如這一塌糊涂的夜晚。

一個月前,夏至。

我盯著紅艷艷的西瓜汁從單喜喜的左右兩邊嘴角潺潺淌下,認(rèn)命地從紙巾盒里抽出兩張紙巾,奉上。

單喜喜豪放地抹了抹嘴:“畢心沁啊畢心沁,枉你住在這豪宅里,可吃西瓜還得用啃的,真沒情趣?!?/p>

單喜喜嘴里的這“豪宅”,不過是套三室一廳的房子罷了。陋室也好,豪宅也罷,這里不是我的,而是我男朋友孔昊的。而單喜喜至今與人合租,任何私人空間無論大小,對她而言,一律“豪宅”。

“非得像王墨似的,給你切好了塊兒,插好了牙簽,才叫情趣?”

“你有異議?”

“好,今兒晚上我也讓孔昊伺候我一盤,光切塊兒可不行,干脆要心形的。你問他愛我有多深,西瓜代表他的心。”

單喜喜大笑:“好,拍照發(fā)微博!”

單喜喜笑得連后槽牙都暴露無遺了。在她眼里,孔昊和情趣是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

我收拾西瓜皮,順便將單喜喜那似羊脂白玉的雙腳小心翼翼地搬下茶幾??钻挥袧嶑?,我住著他的房子,自然有義務(wù)幫他捍衛(wèi)衛(wèi)生。

再一抬眼,我正好從窗口看見一輛藏藍色賓利歐陸駛來:“你的周老板到了?!?/p>

對周森,我是未見其人,只聞其車的。單喜喜在首次向我口述周森時,開門見山就說:“賓利哎,相當(dāng)于皮包界的愛馬仕,珠寶界的蒂芙尼,手表界的百達翡麗!”

單喜喜補妝的動作教人眼花繚亂:“求你了,叫他周森,老板老板的多見外。”

我麻利地擦著茶幾上的西瓜汁:“見外就對了,我可是王墨陣營的?!?/p>

王墨是單喜喜的正牌男朋友,這個“正牌”是我封的,按照先來后到的順序。至于單喜喜,一貫是用一號二號這等無情的字眼。

單喜喜鄭重其事:“畢心沁,你我從高一開始就棒打不散了,姐妹整整九年,你無疑是我單喜喜陣營的。”

等單喜喜啪的一聲合上了化妝鏡,周森也正好按響了門鈴。

我在廚房的水池前洗盤子,單喜喜主人似的打開了門。在關(guān)掉水龍頭的那一瞬間,我又正好捕捉到了單喜喜親吻周森的聲音,夸張的啵的一聲。我替王墨暗暗罵了她一句“水性楊花人面獸心玩弄別人感情小心玩火自焚啊你”,然后反復(fù)洗著手,死守廚房。

角落里堆放著一箱西瓜,圓滾滾的五大顆,是我批發(fā)來的。

可單喜喜居然像老鴇招呼員工似的招呼我:“畢心沁,快出來見客啊?!?/p>

見客?你干脆讓我接客。

我拖沓地走出廚房,垂著眼任憑單喜喜介紹。我看了周森的鞋子,暗啞的黑色,一塵不染,我也看了周森的腿,修長,自在。我的目光到此為止,以此證明我對王墨的死忠。

短暫的沉默之后,我象征性地:“那個……要不要來塊兒西瓜?”

單喜喜代言:“不了不了,我們還有節(jié)目,時間緊迫。國家交響樂團的演唱會,不不不,是演奏會!”

我管得了眼睛,卻管不了耳朵。周森寵溺地:“演唱會?這次有進步。畢心沁,你相信嗎?上一次她管‘媽媽咪呀’叫‘我的媽呀’?!?/p>

雖然是第一次,但周森將我的名字叫得順口極了。

好在,單喜喜像沒骨頭似的,依偎著周森出了門。

我依例走到窗前,無奈單喜喜重色忘友,將和我例行的揮手惜別全然忘到九霄云外,一坐上車便爭分奪秒地賣弄風(fēng)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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