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眼中的欲望如此濃重,想必一定會千方百計地維護自己的利益。她以為只有柳家權傾朝野,沒想到還有個南舒文。聽他們的語氣,他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一陣涼風吹過,茉歌的背脊爬上了一層寒意。春寒料峭啊。
政治復雜,無意即避。
然而,就在她轉身的那一剎那,一雙鐵臂從黑暗之中伸出,把她緊緊地按在假山和男人的胸膛之間。茉歌睜大瞳眸,心臟劇烈地跳動,下意識地想要尖叫,卻被人緊緊捂住嘴巴。
茉歌出了一身冷汗,試問在這樣的情況下誰會不恐懼?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會被嚇破。
銀白的光華照射進來,茉歌的瞳眸中映出一張黑白參半的臉——他戴著面具,左黑右白,把整張臉都掩蓋,只露出嫣紅的唇。墨黑的發(fā)絲有幾絲不羈地散著,隨著晚風的吹拂,在面具上暈開一層墨黑的痕跡。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殺氣極其強烈。
茉歌睜大的瞳眸慢慢地收縮,欲沖破喉嚨的尖叫也幽幽地吞回腹中。
他的身子隱藏在黑暗中,只有臉被月華映了出來。在茉歌看來,他的臉上黑、白、紅三種經典的顏色混合在一起,顯得如此動人心魄。
鬼!這是首先映入她腦海的字眼。這樣黑的夜晚,這樣狹小的假山,如此近的距離,茉歌感覺自己就像在拍驚悚片。
男子戴著面具,看不清他的容顏,也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從鏤空的面具中看見一雙冰冷的眼眸。他見茉歌由最初的驚訝轉為平靜,將原本打算取了她的命的手奇跡般地收了回去。他翻過她的身子,繼續(xù)盯著外頭。
假山里一片死寂。茉歌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因為剛才害怕,自己心跳加速,過了好久才緩了過來。反觀男子,平靜如死水,波瀾不驚,全神貫注地盯著涼亭里的兩個人。假山對面就是涼亭,戴面具的男子又擋住了她的后路。茉歌權衡輕重,只能待在這個假山里,不敢隨意亂動。
她第一次和男人如此親密,她被困在他胸前。他的氣息極其清爽,隱約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氣,如草原上青草的清香。
男子的身子幾乎完全貼在茉歌的身上,狹小的空間中,兩人呈一個曖昧的姿態(tài)抱在一起。茉歌感覺到,他的呼吸平緩得很,根本就是心無雜念。
他應該是一名探子,這種專業(yè)精神值得她學習。涼亭中,柳靖和男子還在談論著朝中的局勢和南舒文、衛(wèi)明寒的事,兩人的談話一字不漏地傳來。
他到底是什么時候來的?是她先來沒發(fā)現他,還是她神經大條到連身后多了個人也不知道?
“尚書大人為何還不到?”男子疑惑地看看天色。本來柳靖約了兩位大人來議事,已是三更天了,尚書大人卻還不見蹤影。
“興許是有事耽擱了,他這人總是如此慢性?!?/p>
“相爺,你說,王爺即位和皇上在位,其實對我們都是有利無弊,但是,王爺和皇上相比,恐怕不好掌控。”男子憂心忡忡地道。
如今的皇帝是一名傀儡,可逍遙王爺卻不是,他很有主見,恐怕不好掌控。
“壞就壞在皇帝小兒不是我柳家的人,不然他在位對老夫更有利一些。霄兒再怎么說也是我的親外甥,對于保住柳家的利益,霄兒比皇上要多一份責任。要保住柳家的盛譽,靠的還是霄兒?!绷铬局颊f道,頗為感慨。
陸陸續(xù)續(xù)的談論聲時不時地傳來,茉歌根本就沒有興趣聽下去,她連泡溫泉的心情都沒有了。
“這位大哥,我得走了,你能讓一讓嗎?”茉歌壓低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