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馬波就來敲門了。他見孫離瘦得換了個人似的,猜到他必定是得了大病。聽孫離如此說了,馬波長嘆一聲,說:“沒想到,我在里頭受難,你們在外頭也是受難。相信我的話,亦赤那孩子我見過,他肯定會回來的。孫離的身體,也不會有大礙。立凡是你們親生孩子,總算陰差陽錯找到了,這么一想也是喜事呢?!?/p>
喜子強作笑顏,說:“馬波就是開闊,我聽你這么說說真的就好受些了?!?/p>
馬波又對孫卻說:“老弟,你哥哥平日只要說起你,就像說書似的興奮。今天見到你,果然器宇不凡,氣象很大。”
孫離調侃道:“什么氣象?快下雪了吧?”
“馬哥,你別聽我哥哥瞎吹!”孫卻等小君把茶泡好,他小兩口就進書房去了,“你們聊吧,不打擾你們了。”
孫離望著書房門關上了,才問馬波:“你受了這么大委屈,到底怎么回事?”
馬波笑笑,說:“我出來兩個多月了,說了上百次了,早說煩了。孫離兄,你身體也不好,我現(xiàn)在也疲憊。細節(jié)今后有時間慢慢說吧。簡要地說,有人見我要當宗教局長了,就造謠害我,他自己想上位。葉子相信人家的謠言,先是吵著離婚。離了婚她又后悔,找我復婚。我當時被謠言弄得焦頭爛額,哪里有心思談復婚?她又信人家的話,同人家聯(lián)手把我送進去了。調查了整整八個月,沒查出我任何不干凈的地方。當然,那個想當局長的人如愿以償,當上了?!?/p>
“你就這么白白讓人整了?”孫離問。
馬波說:“我不會以牙還牙,他有沒有問題由人說去。前幾天,上面有人找我談了,考慮我去當文化局長。我有些懶心了,打算到高校去教書。”
喜子點頭說:“我贊成你到高校去。雖然高校也早是名利場了,畢竟比別的地方好些?!?/p>
孫離說:“馬波,這是個大事,你先不頭腦發(fā)熱,冷靜想想再定吧。”
喜子不想提葉子昨夜上門的事,馬波自己說到她了:“葉子這個人,我有些痛心。她年輕時并不是這樣的,她的種種不好都是后來變的。我們都在同一個染缸里泡著,缸里的水越來越黑。我們是否經(jīng)得住浸泡,全看自己的定力。葉子變得眼睛里只有錢,只有同人家沒完沒了的攀比,只有同人家的交換,只有無窮無盡的牢騷。她什么時候都在算賬,同朋友往來,同家人相處,甚至夫妻之間,在她眼里都是加減乘除。我出來了,她又提出復婚。她并不是念舊情,只是覺得這樣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