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已經(jīng)來過這里了解了經(jīng)過,已經(jīng)備案了,都在找你,你最好躲遠一點兒,千萬這時候不要讓他們找到了,只要人不死就有辦法解決,要是現(xiàn)在被他們抓到,肯定要把你關(guān)起來,除非那個小青年不死,我們好想辦法保你,要是死了,你可就完了啊!”
我能夠感受到,霄姐說到這時候已經(jīng)有點流淚了。我在仔細地聽,霄姐接著說:“木森,你千萬千萬要藏好,不可以大意了??!你是個聰明有頭腦的人,姐就看中你這點,自己一定要小心,沒有錢了你只管說,我給你把錢打過去。”
霄姐是一個細心的人,她知道干我們這行隨時都有可能遇到不測的事情,萬一遇到麻煩需要到外地躲避,身上沒有錢是很困難的。但這一般遇到的又都是突發(fā)事件,當(dāng)時身上不可能準備有很多的現(xiàn)金,即使自己隨身裝了張銀行卡,卡里面有大量的錢,有時候也是不敢隨便去銀行取的,怕的是警察已經(jīng)監(jiān)控了銀行卡,去了也就等于暴露了行蹤。所以,霄姐就私下里用她的名字給我辦理了一張卡,平常也不用,但我始終是隨身裝著的,只要是到了危險的時候,她就會往卡里面打錢,我再從柜員機里面取,一般警察是想不到的,所以很安全,讓我在外不至于過得太窘迫。
她這樣做是要冒著一定的風(fēng)險,萬一犯的是死罪,被警察發(fā)現(xiàn)是她在援助,那她的罪也不會輕,她明白這個道理還主動幫我,說明她是個非常夠義氣的人。
霄姐說的也很有道理,這個時候那小子還不清楚是死是活,萬一我被警察抓到了,那小子死了,我豈不是這輩子就玩完了?即使那小子沒有死,警察一時半會兒也不會放了我。他們會把我嚴加看管起來,直到那個小子脫離了危險,霄姐和老板才能想辦法把我給保出來,即使最終是出來了,但之前一個階段還是要在里面受罪的。
所以,就像霄姐說的那樣,我一定不可以大意,一定要時刻提防著隨時而來的滅頂之災(zāi)。我就說:“我知道了霄姐,我會小心的,現(xiàn)在手里邊還有錢暫時不需要了。你還好吧,生意怎么樣?”
“我還好,你走了這兒還有你那一幫兄弟在照應(yīng)著,建鋼和冬子他們都很用心的,你放心吧,這兒你不要考慮太多,關(guān)鍵是你自己啊……”
手機里突然沒了聲音,我知道霄姐是為我擔(dān)心,在極力忍著眼淚和我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過了好大一會兒,我才說:“霄姐,你也多保重自己。我掛了,有事再聯(lián)系?!?/p>
“嗯?!毕鼋爿p輕地說了一個字。
我把手機從耳邊拿下放在手里看了好久,手機上的信號始終在連接著,霄姐不忍心先掛斷,我望著手機上的時間一秒一秒在跳動,不知道應(yīng)該怎樣再去安慰霄姐,終于嘆了一口氣,還是按下了停止鍵。
(2)
這是一個尚未竣工的樓,四周的墻壁已經(jīng)砌好,還沒有最后泥上一層厚實的墻面,整整齊齊碼在一起的紅磚,就這樣突兀在眼面前,顯得每一個房間都十分的狹小。地上狼藉一片,也許是頑皮的小孩經(jīng)常光顧的原因,北面大客廳一面墻的拐角留下了幾攤清晰的尿印,蜿蜿蜒蜒交織在一起,似一副看不懂的抽象派的畫,在其旁邊貿(mào)然凸顯一泡努力盤旋向上的屎,像極了縮小版挺拔的山峰,只是由于時間久了,早已干癟了下去,從而失去了原有的蒼綠。顯然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開工了,與周遭機器轟鳴的工地相比,這里愈加顯得寂寥與壓抑。
樓上有許多窗口,只是還沒有安裝上窗戶,從窗口望去,遠遠的天灰霧蒙蒙,風(fēng)不時從這面窗口進來,又從另一面窗口出去,吹去了樓里的潮濕和污濁,卻怎樣也無法吹去我心中的郁悶與無奈。
我的視線朝下望去,心里在想著大海怎么還沒有回來?我拿著手機在手里把玩著,想給大海打個電話,但又怕他和警察糾纏在一起,忍了忍終于還是沒有打。正當(dāng)我準備把手機裝進口袋,忽然,老遠看見大海朝著回家的方向趕來。
靠!才多久不見,這小子怎么弄成了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