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家壁櫥里
我等著杜學(xué)而回來。
我等著他。
從2005年6月,到2006年6月,再到2007年6月。
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并且會一直持續(xù)。
我是那個胸部小小的女生,從來都買不到合適的胸衣。但誰會知道,2005年夏天,我擁有了一件由著名內(nèi)衣設(shè)計師杜學(xué)而專門為我制作的完美胸衣,而且他說他喜歡我。
他去了米蘭,還沒回來。
我想他回來時,我們就舉行婚禮。我的婚紗里要穿這件胸衣……我們分開這么久,早已在想念中完成了熱戀。
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
杜學(xué)而,我們從沒有任何承諾,但這不代表愛得不深刻。
杜學(xué)而,我從來沒說過愛你,但這不代表我不會等你。
從小到大,我總是倒霉,每一次重要的人生際遇,都時機不對。
但,我不相信我的運氣永遠這樣衰下去。我要在這里等你,直到你回來,證明那些壞運氣都被我打敗。
唐燕在2007年元旦嫁了人,從模特兒變成師奶的她成了我的朋友。閑來無事,她慫恿我和她一起旅游。“好吧,既然你這么想念杜學(xué)而,我們就去一回米蘭!”
春天,唐燕在意大利人的咖啡館尋找艷遇,我來到那間記錄交通事故的警察局。2007年5月,我看到白紙黑字的記錄:杜學(xué)而,男性,中國人,出生地:北京市……他的名字被歸入因車禍死去的人的一組。
“喂,帥帥,你去過米蘭了,不是也聽懂警察對你說的話了嗎?”唐燕在回程的飛機上搖著我。
我的淚像被打破了魚缸的金魚,重重地摔在地上,死去了。
不不不!我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年北京6月的大雨里,杜學(xué)而對我說死鬼快回來,我對他說滾開。我為什么要對他說滾?為什么要用那么兇的口氣?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交談,我還會那樣說嗎?
“唐燕,我最后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說他要找你……是你把他藏起來了!”
“我哪有??!”唐燕笑了,拿出一種對待神經(jīng)病的敷衍態(tài)度,但又覺得這樣對待一個可憐女孩太過殘忍,所以她說:“好吧,杜學(xué)而被我藏起來了,在我家壁櫥里。”
“你把他還給我!”
“帥帥,還不還都不重要了,知道嗎?杜學(xué)而愛你,他只愛你,這就夠了,對嗎?”唐燕輕拍我的后背,哄著我。
2007年的6月來了,北京沒有下雨,只有眼淚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