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與邱禮濤

輝常傷感 作者:劉卓輝


我生平第一次給人的書寫序。

我就在此寫一寫我們兩人之間一些未曾曝光的秘密好了。

第一次見他,該是一九八三年或一九八四年,在大專會堂一個地下音樂會上,見他與樂隊演出,他彈bass。同場還有劉以達一度組成的東方電子樂團。

第二次,是一九八五年經(jīng)陳子良拉攏,與胡雪姬、鄭智雄等組成只有十數(shù)期壽命的《中國青年周報》的編委會上。我們經(jīng)常晚間“非法”借用《中外影畫》的偌大會議室。

之后,在一九八七年。有一批沒有固定工作、有時又身無分文的文藝青年老泡在柯士甸道“吃茶店”,喝咖啡中途會到樓下紅孩兒游戲機中心打機,甚至到加拿芬道“劍橋”租房打麻雀打通宵。

一九八八年起,這批文藝青年(當時年約廿六七歲)開始行運,Herman(邱禮濤)也導演了第一部大電影《靚妹正傳》,用了我寫歌詞的五六首絕不流行的流行曲做插曲。電影雖然慘淡收場, 但作為一個走入社會的文藝青年,算真正開展事業(yè)的起步。那一年,喝咖啡的聚會還沒戒掉,但已轉往現(xiàn)已拆卸的美麗華酒店麗柏coffee shop。

一九九〇年夏天他去北京,幫我三天內(nèi)拍了四支常寬的music video,顯見他控制成本與臨場應變的能力。受《大影畫》老總列孚所托,我與Herman轉飛銀川訪問正在攝制《邊走邊唱》的陳凱歌。住在賀蘭山賓館最大的套房(其實只是招待所級別), 除睡房外,有個足夠五十人開會的會議廳。我和Herman偶爾還會提起那個接受了我們送西瓜的害羞清純美女服務員。

在銀川的數(shù)天中,我們也抽空去看望在附近拍攝《五個女子與一根繩子》的艾敬,和訪問臺灣導演葉鴻偉。

一九九〇年二月,我們專程去北京看崔健演唱會。上京只為看concert,證明他已步入小資產(chǎn)階級的行列。

之后兩年,我在北京工作,較少見面。忽然聽說他要結婚,連他的喜宴我也沒參加。這里多少由于他太太是誰我也不知道。

一九九三年,他拍了《人肉叉燒包》,聲名大噪。我開始經(jīng)常借這部電影來批評他變了。他自辯這是cult film。

一九九五年,我懇請他幫我為艾敬的music video《艷粉街的故事》做剪接。他親自操作剪接機。

一九九六年,聽說電影界很多人失業(yè),他卻五個月拍了四部電影。而九月起,我們開始上網(wǎng),他看的internet書籍最多,理論基礎最好。在E-mail里,他說,為女兒將來未雨綢繆,要拼命一點賺錢。十一月,他又同我專程飛去烏魯木齊看新疆樂隊艾斯卡爾的兩場演唱會。

一九九七年至今,他依然是我們這班朋友中最忙、話題最廣(包括股票、炒樓、汽車、搖滾樂、電影、黑社會、卡拉OK),又最照顧老婆女兒的一個。

Herman,可能系將香港生活和“樂與怒”結合得最和諧的搖滾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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