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夫人(?~公元前194),稱戚姬,名懿,下邳(今江蘇邳州)人,祖籍秦末漢初定陶(今山東定陶),是漢高祖劉邦的寵妃,也是西漢初年的歌舞名家。劉邦死后,慘遭其妻呂后的毒手,呂后先毒死其子趙王劉如意,后斬斷戚夫人手腳,挖去眼睛,熏聾她的耳,又迫她喝下啞藥,丟入窟室,叫做“人彘”。
子為王,母為虜。終日舂薄暮,常與死為伍。相離三千里,當(dāng)使誰告汝。
一
戚夫人是劉邦在逃難的路上遇到的民家女子。
彭城之戰(zhàn),項羽勇猛無敵,以幾萬人的兵力打敗劉邦的十萬大軍。
劉邦連夜逃命,到了一戶農(nóng)莊,農(nóng)莊里一對父女正在院子里澆菜、翻地。見劉邦求救,便將他藏在了家中,從而躲過一劫。
這對父女姓戚。女兒,就是戚懿,十八歲的山野村姑,不諳世事,容貌清麗,雖然沒有絕代風(fēng)華,但那一抹幽蘭般的嫻靜雅致讓劉邦心花怒放。
逃過災(zāi)難的當(dāng)晚,劉邦就納戚懿為貴妃,入了洞房。
戚懿自然也是歡喜的,面前的男人,是漢王??!于是,她施展舞技,在簡陋的新婚之夜,披上羽衣,為這個男人而舞。
史書記載,戚夫人舞技奇絕,擅跳“翹袖折腰”之舞。從出土的漢畫石像看來,其舞姿優(yōu)美,甩袖和折腰都有相當(dāng)?shù)募记?,且花樣繁?fù)。
戚懿起舞,只見兩只彩袖凌空飛旋,嬌軀翩轉(zhuǎn),如牡丹盛極,海棠初綻,極美。
此外戚夫人還長于鼓瑟,節(jié)奏分明,情感飽滿細(xì)膩。
幾年后劉邦大敗項羽,穩(wěn)坐江山后,經(jīng)常和戚夫人擊鼓唱歌,高興時,兩人開懷大笑;憂傷時,則相對唏噓不已。
回宮后,戚夫人生下了皇子如意,加上劉邦特殊的寵愛,身份地位漸漸不同。
從此,戚夫人和皇后呂雉,因一個男人,形成了對立。
她們的愛不一樣,呂雉嫁劉邦時,他只是個普通的、落魄不得志的男人,而戚夫人嫁劉邦時,他已經(jīng)威風(fēng)凜凜。男人的魅力指數(shù),一大半來源于權(quán)力地位等身外之物,所以,戚夫人的愛更多些,也更純粹些。
在呂雉眼中,劉邦不過是個長相有些欠佳的男人,她見識過他的落魄、他的無奈、他的淚水、他的貧窮和狡猾。戚夫人不一樣,她見識的,是唯一的、一手遮天、威風(fēng)凜凜的劉邦!
呂雉跟著劉邦打過江山,懂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道理,戚夫人走的,卻是坐享其成的路子。
于是,呂雉積極建立黨羽,營造屬于自己的勢力,她曉得男人不可靠,愛情更是晚來風(fēng)。戚夫人卻歌舞升平,以為抓住了這個男人,人生華錦,便萬無一失。
如意漸漸長大,劉邦恩寵日盛,戚夫人產(chǎn)生了廢太子、立如意的想法。
呂后所生太子劉盈,雖然軟弱,可他的母親強(qiáng)大啊,在呂后的一番動作下,勢力在朝中日益穩(wěn)固,劉邦亦無可奈何。
劉邦不忍開口告訴戚夫人這個結(jié)果,遂唱了一首歌:鴻鵠高飛,一舉千里。羽翼已就,橫絕四海。橫絕四海,又可奈何。雖有矰繳,尚安所施。
就是說,太子已經(jīng)羽翼豐滿,無法撼動,我們沒有辦法了,聽天由命吧。
二
其實,太子是他的兒子,呂后再毒,也是他的原配,真正聽天由命的,是戚夫人母子。
男人的愛好涼薄。他明明知道她日后必然的處境,卻一意孤行。如果在世的最后幾年,他能少寵她一點(diǎn),冷落她一點(diǎn),戚夫人的命運(yùn),不會這么凄慘。
他依然故我,將年輕的她寵在懷里,百般疼愛。明知這疼愛會在自己死后,一點(diǎn)點(diǎn),加倍變成苦痛!
果然,劉邦前腳一死,呂后后腳就開始收拾這個想要和自己的兒子爭奪太子之位的女人。
找了個由頭將她剃光了頭發(fā),脖子上套了鎖鏈,穿上囚犯的衣服,趕到犯人呆的永巷去。在那里,自然不能閑著,她的任務(wù)是每天不停的舂米。
戚夫人嬌貴柔弱,在劉邦身邊這幾年,已經(jīng)養(yǎng)尊處優(yōu)成習(xí)慣,這樣的刑罰,無疑已經(jīng)是天大的委屈——她本來想靠著一個男人,一輩子樂而無憂。
于是,心里沖天的怨氣和委屈無法發(fā)泄,小小的永巷,無法禁錮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