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機關里那些跪著的人的素描。他們?yōu)槭裁垂蛑?,為什么在領導面前要跪著?是為了有朝一日不再別人那里跪著,是為了讓更多人給他們跪著。多少年輕的大學生,多少學者,多少有獨立思想的人,多少有獨立人格的人,在權利和官位面前,在精神侏儒者面前,變成了精神侏儒。這是一種在權利壓制和官位引誘下的強大力量,誰不低頭,誰就會被權利和官位的齒輪輾得遍體鱗傷。多少懷抱浪漫情懷,多少懷抱理想,多少人格高尚,多少心懷坦蕩的學子,進入機關的大門,經(jīng)過機關這部機器的“磨合”,大多都乖乖地低下了高揚的頭。
對權利和官位低下了高揚的頭,背身對下屬卻是翹得高高的“尾巴”。
一個年長的官員,給一個自己年輕許多的上司,提包,開車門并且為防止上司頭碰車門而手護上司的頭;一個年長的官員,給一個比自己年輕許多的上司,提包、開車門并且為防止上司頭碰車門而手護上司的頭,而卻理所當然讓一個比他年長許多的下屬,提包、開車門并且接受下屬手護車門的侍候;一個年長的官員大包小包給年輕的上司家里提禮品而心有屈辱卻面裝喜悅,而年長的官員大包小包給自己家里提禮品而從無內疚卻面裝不喜悅……面對上司和官位,多少人就是這樣讓自己精神和靈魂跪著做人的。
精神和靈魂對上司跪著,已成了機關里一些人的習慣,也成了官場的一種氛圍。他讓許多人的嘴臉,面對上司是笑著的,面對下屬是繃著的;他所做的一切是為了領導滿意而高興,他所做的一切不會顧及下屬是否滿意和高興。機關里,有一批這樣的人。
機關里的許多人感到可悲呀,可悲他們讀了滿腹經(jīng)綸,卻沒有自己獨立的人格,獨立的思想,獨立的尊嚴。一個大學生,一個碩士生,一個博士生,到了一個機關,到了一個官場,為了讓上司滿意,為了一官半職,為了所謂的榮耀,竟然面對權利和官位,寧愿讓自己精神和靈魂跪著,這是一個作為正直人內心的多大扭曲啊。
你可以附庸風雅寫詩文,花錢出書,你可以把自己裝扮成導師,你也可以把自己裝扮成大學問者,但一個沒有獨立的人格的人,沒有獨立思想的人,沒有獨立尊嚴的人,官做得再大,權利再大,也如同坐在云里霧里,坐在沒有支撐的空中樓閣上。
喜歡權利和官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而膜拜權利和官位,卻是精神和靈魂的下跪??上У氖?,機關里許多人,長久地在膜拜權利和官位,而為它下跪的意識,滲透到了精神和靈魂里,真是讓人感到這個人上那么長學,讀那么多書,白上了,白讀了。
那些為求權、求官、求榮而精神和靈魂跪著的人,請站起來,要有人格地活著,要有獨立頭腦地活著,要有尊嚴地活著,哪怕官做的不大,權擁有的很小,但站起來做人,精神和靈魂站起來做人,人是高大的,人才是真正高大的。
做個精神和靈魂高大的人,比做多大的官都讓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