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娛樂方言的局限
南方也有有影響的方言,上海有滑稽劇,廣東有粵劇,浙江有越劇,但那都是區(qū)域性的,很難在全國造成影響。因為聽不懂,確實聽不懂。我聽過周立波的清口,很有意思,是帶字幕的,他是用普通話和上海話夾雜著說。很多上海人跟我講,他這種夾雜著說非常有喜感,如果完全用上海話呢,就喜感不足,完全用普通話說就沒有了喜感。
我最怕聽吳語系的,再有就是潮汕跟閩南話,那就干脆聽不懂。閩南人管吃飯叫“駕崩”,“駕崩”就是死了,對吧。完全是兩個意思。
早年去福建那會兒,我還跟人學了兩句當?shù)胤窖?,省得人家蒙你去買東西。我學了一個數(shù)字,到今天都記得。那時候去買衣服,不管什么都還價,人家只要一說閩南話,我就徹底歇了,我就會說一個“五十”,發(fā)音“果雜”。甭管什么東西全還價“五十”。其實想想六十說不來,不會說。
各地方言如果不是在普通話基礎上或能夠貼近普通話的話,它就沒法變成一個全國性的娛樂方言。比如電影《瘋狂的石頭》,完全用四川話,很有意思,很有喜感。它除了表演有喜感,更多的是那種配音。如果你把《瘋狂的石頭》改成天津話,也非常有喜感,改成唐山話也非常有喜感,改成東北話也有喜感,那就變成另外一種喜感。你仔細想想,若把它變成英語,還能不能看了?
講了半天娛樂方言,方言是我們民族最優(yōu)秀的無形文化資產,必須靠口授去傳承。大家若都學普通話,文化的個性存在在將來就是問題。將來或許只能用現(xiàn)代化的手段,比如錄音,把各地方言保留下來。因為現(xiàn)在能說的人還比較多,但是年輕的一代,二十歲以下的人,基本上都處在能聽不能講的狀態(tài)。
語言的存在是一個非常復雜的問題,不是今天在這種節(jié)目里能夠探討清楚的。我們講了很多方言的情況,在各個方面都展現(xiàn)了各自的功能,比如在文學方面,方言是有魅力的,每個地區(qū)的方言落在文字上,表現(xiàn)能力是不一樣的;比如在商業(yè)上,由于語言的這種密碼關系,各自有各自的優(yōu)勢;比如娛樂方言,在共同的普通話背景下,很多地方方言是可以使十億以上的人聽懂的。這種方言的存在,是一筆豐饒的文化遺產。
脫手秀
這是一個梅瓶。梅瓶這名字是晚清才出現(xiàn)的,梅瓶作為中國古代瓷器的第一造型,是最漂亮的造型。它重心在上,今天所有的瓶子,一般都是重心在下,上面是豐肩,很豐滿。模特都是豐肩,把肩膀支起來,就是這感覺。
這上面畫著三個人物,畫得碩大,頂天立地,這是康熙五彩的一個典型特征。這東西就是康熙年間的。這三人是誰呢,是水滸中的人物。每人身上都有一個腰牌:智深,魯智深;俊義,盧俊義;呼延灼。這種人物畫片兒在康熙時期非常流行。明朝末年的時候,流行一種印刷品,叫水滸頁子,就是一頁一頁的,專門畫這種圖案。這個圖案從某種意義上講,它是明朝晚期一種版畫的畫法,只不過畫在清朝的瓷器上,使用了清朝康熙年間最為豐富的五彩。
這三人,熟悉水滸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身份。那時候人說什么話呢,山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