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佩孚九死一生的人生閱歷,讓他敢闖敢干。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吳佩孚與死神都擦肩而過了,還怕什么。到1924年,吳佩孚作為中國的一代梟雄,其勢力范圍之廣,是其他軍閥都難以比肩的。吳佩孚的勢力處于巔峰時,北從山海關,南至上海,全由當年這個小秀才掌控。如果沒有驚人的軍事才能,吳佩孚是不可能達到這樣的人生高度的。吳佩孚在中秀才之前,迫于生計做過水師營學兵,當時的他就有了軍旅生活的實踐,而且對古代兵書和軍事小說有著濃厚的興趣,喜歡看抗倭英雄戚繼光所著的《練兵實紀》《紀效新書》,同時迷上了《三國演義》和《精忠說岳傳》。胡適曾在日記里這樣記載:“吳佩孚用兵確有天才,全是從《三國志》《列國志》《說岳》《水滸》等書得來,但變化應用全是他的天才?!?/p>
吳佩孚研習中國古代兵法,結合近代戰(zhàn)爭的實際特點,在數(shù)次重大戰(zhàn)役中運用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體現(xiàn)了一個近代軍事家的智慧。在第一次直奉戰(zhàn)爭中,吳佩孚主要采用地雷來消滅敵人:他用樹枝裝扮成士兵,燃放鞭炮,誘使奉軍放槍炮,消耗其彈藥;以少數(shù)兵力分散引誘敵人,待奉軍中計前進,就會誤踩地雷而被炸死。吳佩孚在戰(zhàn)術上善于先用弱兵,后用強兵,這一戰(zhàn)術在大會戰(zhàn)中起到了關鍵作用。在直皖戰(zhàn)爭中,吳佩孚采用“掏心戰(zhàn)術”,親率士兵為主攻,直殺皖軍大本營,并令軍隊分東、西兩路配合主攻包抄。這種“擒賊先擒王”的戰(zhàn)術,稍有不慎就會被敵人各個擊破,可是吳佩孚往往出敵不意,大獲全勝。據(jù)當時的目擊者說,吳佩孚用兵:誠有天才,臨陣如無事,兼旬不暇而不疲,精力膽量,實少其比。吳佩孚派兵打仗,還非常注重輿論戰(zhàn),從精神上瓦解敵人。如直皖戰(zhàn)爭之前,他接連發(fā)出指責皖系之通電、檄文,列舉段祺瑞、徐樹錚罪狀:“禍國殃民,賣國媚外”“把持政柄,破壞統(tǒng)一”。在第一次直奉戰(zhàn)爭中,吳佩孚采用了類似手法,也得到了滿意的結果。
另外,吳佩孚治軍也很有一套。在他看來,得一良將,等于得無數(shù)精兵。吳佩孚選將標準嚴苛,他認為,凡為將之道,冬不披裘,夏不衣葛,暑不揮扇,寒不圍爐,必與士卒同甘苦,共患難,方足以得士心。他不允許部將斂財私蓄,要求將領有錢就必須用在養(yǎng)兵練兵之上。因此,吳佩孚有倡廉的美名。吳佩孚要求手下的將領愛兵,注重官兵之間的感情交流,要求將領與士兵要“一力一心,生死相依”;在戰(zhàn)斗中,將領要一馬當先,沖殺在前。吳佩孚本人就是如此,他曾說,在戰(zhàn)場上就是碰到拿破侖,他也不會害怕,以此來鼓舞士氣。吳佩孚為了駕馭部將,把將才分為“天將”“地將”“神將”“威將”“猛將”“勇將”“儒將”“大將”八種,每一種都規(guī)定了嚴格的標準和要求,以此來激勵將領進取向上。吳佩孚用兵極注重部隊的整體素質(zhì),他認為兵貴在精而不在多。一支精銳的部隊,除了訓練有素以外,還必須紀律嚴明。他還認為兵不可富,因為富則思家;兵亦不可窮,窮則生怨;兵不可閑,閑則生惰心;兵不可浪,浪則放心生。所以,訓練部隊要“教法善,操法勤,立法嚴,立賞寬,令出肅,成功巧,法之明”。他要求士兵實行“六戒”,即戒酒、戒色、戒財、戒氣、戒煙、戒賭。在紀律方面,吳佩孚本人就是一個嚴肅的紀律執(zhí)行者。在軍事教育上,他要求自己的部隊“既是民國人,即當立志恢復民國之真正共和,要想恢復民國共和,須先恢復中國一貫相傳之忠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