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茨比與菲茨杰拉德
福樓拜可以說自己就是包法利夫人,菲茨杰拉德會承認自己是蓋茨比嗎?至于菲茨杰拉德的人生和蓋茨比的故事,又存在什么樣的相互對照呢?
蓋茨比與菲茨杰拉德有很多共同之處,無論家庭寒微還是曾經(jīng)入伍,無論戀情還是外貌。海明威在《流動的盛宴》中這樣寫初見菲茨杰拉德時的情形,“他看起來像個孩子,一張臉介于英俊和漂亮之間。他長著金色的波浪形卷發(fā),高高的額角,一雙興奮而友好的眼睛,一張嘴唇很長,帶著愛爾蘭人風度的纖巧的嘴,如果長在姑娘臉上,會是一張美人的嘴。他的下巴造型很好,耳朵長得很好看,一只漂亮的鼻子,幾乎可以說很美,沒有什么疤痕。這一切加起來遠不會成為一張漂亮的臉,但是那漂亮卻來自色調(diào),來自那非常悅目的金發(fā)和那張嘴。那張嘴在你熟識他以前總使你煩惱,等你熟識了就更使你煩惱了”。
聯(lián)系蓋茨比初次出場的表情,是否有些神似呢?“他心領(lǐng)神會地一笑——還不止心領(lǐng)神會。這一極為罕見的笑容,其中含有永久的善意的表情,這你一輩子也不過能遇見第二次。他面對——或者似乎面對——整個永恒的世界一剎那,然后就凝注在你身上,對你表現(xiàn)出不可抗拒的偏愛。他了解你恰恰到你本人希望被了解的程度,相信你如同你樂于相信你自己那樣,并且教你放心他對你的印象正是你最得意時希望給予別人的印象。恰好在這一刻他的笑容消失了——于是我看著的不過是一個風度翩翩的年輕漢子,三十一二歲年紀,說起話來文質(zhì)彬彬,幾乎有點可笑?!?/p>
考慮到海明威的毒舌以及菲茨杰拉德的自戀,蓋茨比和菲茨杰拉德的形象顯然有很多重疊,未必是俊美非常,但是自有風度,據(jù)說少年時候沒能在大學打橄欖球一直是菲茨杰拉德的青春期重要遺憾,原因據(jù)說主要是身高,當然也有技術(shù)。
更為重要的是,對于命運,蓋茨比和菲茨杰拉德多少都有宿命論的特點。菲茨杰拉德曾經(jīng)說年少成名讓人對“命運”而非“意志”產(chǎn)生了某種神秘的定義,“年少得志的人相信,他的愿望之所以能實現(xiàn)是拜頭上的幸運星所賜”;而蓋茨比決定黛西成為自己生命主宰的那夜,也聽從了星辰的指示而放棄自己心靈的自由,“因此他等著,再傾聽一會兒那已經(jīng)在一顆星上敲響的音叉。然后他吻了她。經(jīng)他的嘴唇一碰,她就像一朵鮮花一樣為他開放,于是這個理想的化身就完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