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大躍進”年代(2)

毛澤東和他的秘書們 作者:葉永烈


《事情正在起變化》一文,意味著大轉(zhuǎn)彎。此文直至收于《毛澤東選集》第五卷,才于1977年4月公之于世——已是整整20年后了。

毛澤東寫道:

“幾個月以來,人們都在批判教條主義,卻放過了修正主義?!?/p>

毛澤東以為:

“有一部分人有教條主義錯誤思想。這些人大都是忠心耿耿,為黨為國的,就是看問題的方法有‘左’的片面性?!?/p>

也就是說,教條主義雖“左”,不過是方法問題罷了。

毛澤東又認為:

“共產(chǎn)黨的右派——修正主義者?!?/p>

“他們跟社會上的右翼知識分子互相呼應,聯(lián)成一起,親如弟兄?!?/p>

“右派大約占百分之一、百分之三、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依情況而定?!?/p>

也就是說,修正主義,亦即右派,是立場問題。

毛澤東尖銳地指出:

“黨內(nèi)黨外的右派都不懂辯證法:物極必反。我們還要讓他們猖狂一個時期,讓他們走到頂點。他們越猖狂,對于我們越有利益。人們說:怕釣魚,或者說:誘敵深入,聚而殲之?,F(xiàn)在大批的魚自己浮到水面上來了,并不要釣。這種魚不是普通的魚,大概是鯊魚吧,具有利牙,喜歡吃人?!?/p>

這份在20年后才發(fā)表的內(nèi)部文件,表明了毛澤東下決心發(fā)動一場反右派斗爭,而且采取“誘敵深入,聚而殲之”的策略。

在他此文中所表露出來的“‘左’是方法問題,右是立場問題”的思想,后來導致了寧“左”勿右,導致了中國的航船向“左”偏航,以致導致了那場“史無前例”的“文革”。

在毛澤東6月12日印發(fā)《事情正在起變化》之后,根據(jù)毛澤東的指示,胡喬木寫了《是不是立場問題》,于6月14日作為《人民日報》社論發(fā)表。社論強調(diào)了“堅決反對社會主義的右派分子”,是“立場問題”。

緊接著,6月22日,《人民日報》發(fā)表了胡喬木所寫的著名的社論《不平常的春天》。此文是經(jīng)毛澤東審閱后發(fā)表的,毛澤東作了若干修改、補充。

胡喬木一開頭便寫道:

“1957年的春天,對于我國的政治界和知識界,是一段不平常的時間?!?/p>

胡喬木寫道:

“歷史是在斗爭中前進的,人們的思想是在爭論中前進的。整風是不可避免的爭論,對資產(chǎn)階級右派的批判也是不可避免的爭論?,F(xiàn)在有爭論,將來還會有爭論?!?/p>

他還寫道:

“在目前的爭論中,有些人難免不會想到天氣的寒暖。雖然立場之說還不能人人同意,但是立場不同,政治氣候的寒暖之感也不同,這卻是一個客觀的事實,在我們社會主義者看來,目前的天氣確確實實是一個大好春光的艷陽天。是的,這是一個不平常的春天……”

不言而喻,胡喬木談論天氣,顯然是針對費孝通教授1957年3月24日在《人民日報》所發(fā)表的《知識分子的早春天氣》。費孝通成了資產(chǎn)階級右派的頭面人物。

《不平常的春天》一文,被列為反右派斗爭的必讀文件。這篇社論,在1957年曾是廣有影響的。

此后,胡喬木又接連為《人民日報》寫了多篇配合反右派運動的社論:

《這一次人民代表大會》6月26日);

《斗爭正在開始深入》(7月8日);

《黨不能發(fā)號施令嗎?》(7月10日);

《在朋友問題上駁斥右派》(7月18日);

《用人可以不問政治嗎?》(7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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