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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起淚眼,只用笑容相送 2

老女孩 作者:柏邦妮


晚上去看話劇《生死場》。我四年前在南京看過。如今再看,眼光和心境都不同,自然不如以往那么震撼。開場前等更生,我和小車一起去旁邊的必勝客買了提拉米蘇,就站在劇場外吃完。看的時候,有一瞬間淚水涌出,卻是和革命主題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趙三的女兒懷了私孩子私奔,半夜里聽到娘叫喚,回到村頭,正逢娘服毒出殯,顛簸之下,娘醒了,說:金枝,你的孩子生下來,娘給你養(yǎng)!

你知道么,我媽媽和我說過,孩子,如果你犯了錯,千萬要回家。媽媽爸爸再罵你,還是會收留你,疼你。你千萬不要自己瞎解決。那時我只有十八歲,聽得糊里糊涂。如今才發(fā)覺,父母的愛,能是多么寬大呵。

下午小車來找我的時候,背著好大的一個包,三月見她,在南京,一個乖乖的娃娃頭,齊齊的劉海,像極了日本人偶娃娃?,F(xiàn)今卻剃了一個男孩子一樣的寸頭,那張清秀的臉上多了傲氣和英氣,像一個好看的小男生?,F(xiàn)在她躺在我的床上睡著了,睡在她隨身帶的睡袋里,呼吸均勻。我真的希望,所有像她一樣個性突出,不走尋常路的孩子,能走得好,走得穩(wěn)。我時常矛盾,我一直以來覺得教育,中國的教育,是很沒必要的,束縛大過教導(dǎo);但是,有時又覺得,即便如此,教育仍有存在的必要——比如,告訴像我這樣的人,世界上還有和我不一樣的人存在,并且還不少。學(xué)習(xí)如何與他們相處,是多么重要的一課啊!常識,有時比知識重要。雖然教育泯滅個性,但是你看我,依舊是沒被打磨光滑的頑石。個性,如果輕易被教化,被同化,那就不是個性。

下午和小車一起戲弄你,好像有點過分啦:)我一說他是小帥哥,你就那么緊張,真的讓我很開心。不過,這次你的態(tài)度有進步喔!值得表揚。你跟我說,你生氣,很生氣。告訴我你的態(tài)度,真實的想法,是好的。我不要你忍耐,不要你偉大。你想占有我,盡管來占有我好了,只要你能使我愛你,愛得分不開一點目光,轉(zhuǎn)移不了一點注意。那么,我就是你的。

親愛的克萊德,昨夜我照舊不能入睡,在顛簸的火車上給你寫字。見面雖被推遲,但是我沒有忘記。那些苦痛仍舊在我心里,雖然我選擇,要用微笑來面對,繼續(xù)快快樂樂生活下去。我們誰也不要被壓垮,好不好?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相見,短暫相聚,再匆匆離開,我們誰也不要哭,好不好?就像那句歌詞:藏起淚眼,只用笑容相送。

我從現(xiàn)在起,就開始對著鏡子練習(xí)微笑。我覺得我一定可以笑得像《蘇州河》里殉教般跳河的周迅一樣好。如果我沒練習(xí)好,請你不要拆穿我,只當作沒有看到,親愛的,答應(yīng)我,好不好。

ps:今天是我們認識三個月。我中午想起來了,你想起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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