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是試圖只把我最真實的觸動寫出來,其所以難,原因有二:一是到底真實與否有時連自己也難以判定;二則是,過往事,當下事,均點點滴滴,如葉上露珠,禁不住書寫的熱量。
比如我在洞頭村與人家的幾行對話。
洞頭村距城里僅75公里,被開辟為生態(tài)旅游村,據(jù)說某主席都去過了,于是游客紛至沓來,連我這樣的不喜旅游者也被裹挾其中。
洞頭村成了這樣,便顯出幾分不真實。
行至山腳下, 稍踏幾級臺階, 望幾眼青峰, 便任由同去的人相互吆喝著登上山去, 我則獨自返身下臺階, 走回村中。
當在陌生之地,看見有人居住,我總按捺不住地有驚喜。如有人與我在村頭樹下交談,如有人與我由陌生轉(zhuǎn)為不陌生,我的高興就是極自然的。
當在陌生之地,看見有人居住,我總按捺不住地有驚喜。如有人與我在村頭樹下交談,如有人與我由陌生轉(zhuǎn)為不陌生,我的高興就是極自然的。
果然有這樣一個人。他看見我走路的樣子,一臉訝異地高聲問道:
“呀,你也這樣了?”
“你也這樣?”
“是呀是呀。”
我看他坐在石頭上仰頭看我的樣子,就仿佛這世上只他與我二人是這樣子。他的少見多怪頗令我不快。我怏怏不樂地走開。但洞頭村太小,待我轉(zhuǎn)一圈回來,他仍坐在那石頭上,等我似的??次易搅硪粔K石頭上,他便拖一條腿跳將過來,與我并肩,坐到我的左邊。他甚至伸出一只手(黑黑的),試圖越過我的身體,摸到我的右腿。他說:
“它發(fā)熱嗎?”
“不熱。”
“冷嗎?”
“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