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情況好的時候,每次丑丑去他家,他都會細心地為心愛的人拿拖鞋,然后照顧她換拖鞋。天冷時就會握著丑丑冰涼的手拼命搓,邊搓邊咕噥:“你的手怎么這么???像小孩子的手。是不是小時候沒吃飽?”或者干脆把她冰冷的手直接放到他的衣服里面焐暖和了。丑丑要走了,晃晃再照顧她穿鞋?;蛟S在他看來,能為愛人做的也只有這么簡單的事情了,所以他很細心很體貼地做著,安靜而從容。
那段日子,他總是緊緊地抱著丑丑,抱得她有點透不過氣。丑丑知道,他是怕失去心愛的人。他們都太害怕忽然在某一個毫無防備的時候失去對方。外面的世界或許很大,但對于兩個平凡卑微的生命來說這里就是世界的中心!他們在世界的中心真誠地呼喚著愛,可是誰能應(yīng)答?
晃晃離開的那天下午,盡管自己狀態(tài)很不好,還是央求媽媽出門給丑丑買了一個暖手器,他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心疼真愛著的人。冬去春來,丑丑的胸前還掛著那個小小的暖手器,那上面有晃晃的體溫,還有愛的溫度。
徘徊,真實存在于天平兩端
成都的冬天很冷,丑丑特別喜歡和家人圍在爐火旁聊天的那種溫暖??墒?999年的冬天,丑丑有了一個愛人,他就在城市的另一邊,她卻感覺不到溫暖。
丑丑常常一個人在刺骨的寒風(fēng)里向著同一個方向趕路——是的,一個人。路上的她面無表情,似乎所有的力量都在抵御嚴寒,來自自然,也來自內(nèi)心。因為晃晃身體的特殊情況,他不能陪丑丑看電影,不能陪她逛街,不能陪她出去玩,她每天都只能趕到晃晃身邊,安靜地陪他。她甚至不能生氣,不能任性,不能感冒,因為她不能讓晃晃擔(dān)心或生氣,所以她總是小心又小心。
從城市這頭奔往另一頭的冬夜,她也曾覺得委屈,鼻子發(fā)酸。雖然這條路是自己選擇的,也早就知道它是多么難走。此時,很多人都已回家吃熱騰騰的飯菜了,她卻一個人守著清冷的公共汽車站。寒冷讓她不停地跺腳,兩個騎自行車的男人朝她打口哨,而她能做的,只有唱歌給自己力量,沒想到開口唱的就是趙詠華的那首老歌:“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一開口,就淚流滿面。
回到家,丑丑像冰凍的雕像一樣坐在電腦前,她真的好累好苦。此刻,她多么希望晃晃會在線,即使他不在自己身邊,也能通過網(wǎng)絡(luò)把溫暖傳過來。她知道這不可能,此時,晃晃早就該睡了。就在準備下線時,剛進來的他唱起了一支英文歌:
Near far,wherever you are,
I believe that the heart does go 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