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聽見大堂兩個年輕的接待員在談周子明。
“最好有一件周子明穿過的T恤,我會穿著它睡,永遠不脫下來。”
穗玫搖搖頭。
即使在十七八歲時,她也無暇迷歌星,家境不是那么好,她又特別想升學,暑假都用來賺外快,什么都做,希望幫補學費。
現(xiàn)在這一幫少男少女家境比他們好得多,零用錢足夠捧紅一個歌星。
那天,鄺奮生來接她下班。
他笑嘻嘻,“聽說有名歌星送花給你。”
“你也聽到消息了。”
“都傳開啦。”
“我并不認識周子明。”
“除了我,沒人會相信你。”
穗玫說:“這里邊一定有誤會。”
“你為什么不問清楚他?”
“到此為止,我還沒有機會見到他。”
“幾時見面?”
“不知道。”
“會不會去見他?”
“不一定。”
鄺奮生點頭。“你一向不喜歡熱鬧。”
“說對了。”
周子明演唱會如期舉行,好評如潮,是都會中一項盛事,周子明的事業(yè)如日中天。
愛斯特撥電話來:“子明已趕去維也納拍一只手表廣告,回來希望見到童小姐。”
穗玫笑,“屆時有空再說吧。”
“他一定會抽時間。”
穗玫笑而不語。
可別抱太大希望,隨時改變主意是演藝界人士專利。
穗玫生活中因周子明引起的漣漪很快平復,皆因她控制得宜。
一星期之后。
這一天,又好似與任何一天沒有什么不同。
穗玫正忙,忽然秘書興奮地進來說:“童小姐,周子明的電話。”她緊張得臉都紅了。
穗玫嚇一跳,連忙接聽。
“童小姐,我是子明。”
“你好,都忙完了嗎?”
“我是牛命,后日又得往東京。”
穗玫客套地說:“能者多勞。”
“方便到你寫字樓來拜訪嗎?我就在附近。”
“千萬不可以!”
“啊。”他好似失望。
“怕會引起暴動。”
周子明笑,“那么,可否到府上喝杯茶?”
穗玫遲疑,英俊的歌星也是陌生人。
“不如到舍下。”
也不妥。
“我知道有間私人會所——”
“我贊成。”
“明日下午三時整到荔灣清舍見。”
“我還未下班呢。”
“那么就五點吧。”
穗玫補一句:“可別遲到。”聽說大明星動輒遲到數(shù)小時。
他笑了,“我會準時。”
到時,一切都可以說清楚。
穗玫赴約時仍然作常規(guī)打扮:簡單的套裝,配白襯衫,半跟鞋。
多年來她都短發(fā),清爽方便,并且永遠淡妝。
沒想到大歌星比她早到,老遠看見她,周子明已經(jīng)站起來歡迎。
周子明高大英俊,比照片及熒幕上更加漂亮,一站起來便魅力四射。
周子明滿面笑容,“童小姐,請坐。”
今日他只穿白T恤牛仔褲,可是仍然是顆明星。
“子明你好。”
不料他十分高興,“童小姐,你想起來了。”
想起什么?穗玫一愣。
“童小姐,你同以前一模一樣,一點沒有變。”
穗玫看著他,“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這么英俊的面孔,見過又怎么會忘記。
他啊呀一聲,“你忘記了我,你并沒有記憶。”
這話由周子明說出來,特別好笑,只有他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見過什么人,哪里會有人不記得他。
周子明深深失望。
穗玫問:“可以解答我的疑團嗎,我們在何處見過?”
子明忽然賭氣,他笑笑,“你應該想得起來。”
“請?zhí)崾疽幌隆?rdquo;
子明輕輕說:“不是最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