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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共再攜手(2)

中國,被遺忘的盟友:西方人眼中的抗日戰(zhàn)爭全史 作者:(英)拉納·米特


毛澤東和中共也必須做出痛苦的抉擇。他們推遲了追求其革命夢想,跟一個老對手結(jié)成了同盟。毛澤東在這一時期的公開聲明反映了他和他的同僚們在這個沖突突然爆發(fā)之際所感受到的焦慮。毛澤東在1937 年8 月1 日的一次集會上這樣宣布:“華北方面從一開始就訴諸扭曲的妥協(xié)方針,沒有在軍事上做好充分準備。他們也沒有利用普遍的反日情緒做好宣傳,這樣做的結(jié)果就是他們丟失了北平和天津!”很明顯,他將矛頭指向了像宋哲元這樣的人物,但他也批評國民黨。在華的外國人也感覺到了時局的動蕩。他們擔心一場毀滅性的戰(zhàn)爭會給他們的生命和財產(chǎn)造成重大沖擊,但他們也看到了蔣介石被迫采取行動的原因。《字林西報》的一篇社論以尖銳的諷刺口吻表達了在華外國人的觀點:

你很難保持對日本人的同情。他們已經(jīng)如此習(xí)慣于無法無天,不受拘束。他們的軍隊可以制定法律,采取行動。以至于現(xiàn)在蔣介石委員長所確立的任何溫和的主張,都成了對他們而言極為嚴重的挑釁。有一件事是確定的:如果說言語還有什么分量的話,委員長絲毫沒有夸大中國的大眾輿論。世界輿論同情中國一方。它們知道,武裝抵抗的選擇并不是中國主動做出的,而是在外力作用下的結(jié)果。這樣的外力,沒有任何一個國家能夠允許它以任何名義,不受約束地橫行霸道,肆意踐踏本國公民的個體自由。

隨后,另一篇社論也質(zhì)疑了日本的所謂“合理化解釋”。近衛(wèi)文麿對國會解釋說日軍遠征中國是為了確保能夠“合作推動?xùn)|亞文化發(fā)展”,這一說法遭到了上海西方報刊的一陣嘲笑。中國政府拒絕合作,無視“東亞文化的發(fā)揚無疑將被東京方面認為是中國缺乏‘誠意’的另一個例證”。報刊上類似這樣的情緒表露可能讓蔣介石相信,外國人會團結(jié)在他周圍一道反對日本,開戰(zhàn)這步棋是明智之舉。

8 月7 日,中國政府在積極推行孫中山三民主義的勵志社所在地召開了一次機密的國防聯(lián)席會議。這一會址深具象征意義,它提醒在場的所有人:共和國來之不易,以及如果國家被日本打敗將出現(xiàn)怎樣的危難。與會的人物代表了國民黨10 多年來的喧囂歷史,其中包括汪精衛(wèi)、前財政部長宋子文、山西軍事領(lǐng)導(dǎo)人閻錫山等。

軍政部長何應(yīng)欽對盧溝橋事件作了必要的總結(jié)。會議的主要內(nèi)容當然是蔣介石的講話,他強烈主戰(zhàn),毫不妥協(xié)。蔣介石表示,這是一場決定全體中國人命運的斗爭。他對與會者宣稱:“如果這場戰(zhàn)爭能勝利,國家民族就可以復(fù)興,可以轉(zhuǎn)危為安,否則必陷國家于萬劫不復(fù)之中。中日戰(zhàn)爭,假如中國失敗,恐怕就不是幾十年,甚至于幾百年可以復(fù)興的?!彼陀^地指出,日本的軍事能力要強于中國,但其經(jīng)濟非常困難?!爱斚掠⒚涝诘懒x和精神上給我們提供相當?shù)闹С?,但在物質(zhì)上我們不能完全依靠外方,意大利的事件是一個明顯的例子?!彼傅氖俏鞣矫裰鲊覜]能阻止法西斯意大利在1935 年入侵埃塞俄比亞。

蔣介石隨即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許多人說,冀察問題、華北問題,如果能予解決,中國能安全50 年……有人說將滿洲、冀察明白地劃個疆界,使之不致再遭侵略。劃定疆界可以,如果能以長城為界,長城以內(nèi)的資源,日本不得有絲毫侵占之行為,這我敢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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