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知道,1897年,戊戌變法,1898年9月28號,“戊戌六君子”殉難。戊戌變法,是帝黨和后黨之間的爭論,就是光緒皇帝和太后慈禧之間的爭奪,而當(dāng)時的朝廷的大權(quán),掌握在慈禧手里。像直隸總督榮祿,這是慈禧的人,袁世凱當(dāng)時搖擺不定。后來有人說,袁世凱出賣了“戊戌六君子”,這都是沒影的事兒。袁世凱是在這兒靜觀其變,誰有利我選擇誰,他不一定出賣過誰。而且,從當(dāng)時實力上來看,變法的新黨跟太后一黨沒法比。所以,最后慈禧太后發(fā)動宮廷政變,禁閉了光緒,全城搜捕維新黨人,譚嗣同等人倒大霉了。
康有為、梁啟超全跑了,譚嗣同能不能跑?也能跑。王五說,你趕緊跑吧,我派人護(hù)送你,這一道兒都沒問題。結(jié)果,譚嗣同說了一番驚天地泣鬼神的話:各國變法從流血而成,因為付出了代價,才能成功;中國自古以來,沒聽說有因為變法而流血的人,這是中國之所以不能夠昌盛發(fā)達(dá)的原因。那么,如果真要開這個先例,就從我開始好了,我愿意為變法流血。這真是好漢,了不起,為了政治獻(xiàn)身,有抱負(fù)。
王五沒辦法,說:“君死,吾受君骨,請君自擇也?!本褪钦f,你要真死了,我王五能做的,就是把你的骨頭收一收,你自己選擇:你要跑我就送你走,你不跑我給你收尸。譚嗣同慷慨激昂地下了大獄,為自己的政治理想獻(xiàn)身了。死之前,我們都知道,他留下首一著名的詩,寫在監(jiān)獄墻上:“望門投止思張儉,忍死須臾待杜根。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昆侖比喻什么呀?好朋友。“去留肝膽兩昆侖”,我有肝膽相照的兩位好朋友,一個是恩師康有為,另外一個,就是大刀王五。1898年9月28號,“戊戌六君子”經(jīng)宣武門,推到菜市口問斬。推到菜市口之后,讓他們單膝跪地,對著虎坊橋,把人送進(jìn)虎口,在這兒殺頭。王五當(dāng)時還策劃要劫法場,最后沒劫成,壓根兒沒有動手的機(jī)會。
我們聽小說聽習(xí)慣了,宋江給捆上,晁蓋和李逵鬧江州,劫法場,好像家常便飯似的。這純屬扯淡。統(tǒng)治階級的大兵,押重要犯人斬首,黑壓壓的,怎么能讓你劫得了法場?歷史上真有劫法場的,劫一百回能成一回,就算命中率高的,跟中彩票的概率差不多。
所以,王五當(dāng)時在宣武門這一帶琢磨,在菜市口這兒轉(zhuǎn)悠,尋找下手的機(jī)會。哪有機(jī)會?圍得跟鐵桶陣一樣。所以,大刀王五后來很遺憾,只能是把譚嗣同的尸骨收一收,送回了湖南老家。而且,這個過程都得偷偷摸摸的。這時候,慈禧太后在整個京城里搜變法新黨,王五跟譚嗣同交往,整個北京都知道,他成了重點懷疑對象,一舉一動都被人監(jiān)視。王五一看,待不下去了,就從北京秘密地跑到了天津,躲著。到了天津之后,有個人找上門來了,誰?霍元甲。
那會兒,王五五十四歲,霍元甲二十八歲,倆人是隔輩子人。霍元甲久慕王五之大名,他這么個能人,來找王五干嗎?其實,霍元甲一開始思想挺單純的,這個人仗義,了不起,而且功夫高,也想拜師。那時候,王五窮途末路的,跟霍元甲建立了交情。倆人雖然在一塊就待了一年,但是以師徒相稱,霍元甲算是拜王五為師。
后來,隔了一段時間,王五不甘心在天津這么待著了,為什么?北京出事了。我們都知道,八國聯(lián)軍進(jìn)北京了。王五想,不管怎么著,我得回去。這些洋毛子,禍害我們北京不行,我得跟他們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