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魚兒察覺不到自己游弋其中的河水一樣,人類也覺察不到自己的盲點,那些能夠在水中游弋的魚兒具有對河水視而不見的強烈動機。20世紀40年代晚期到50年代,瑪麗尼婭·法恩海姆因建議女性待在家中撫養(yǎng)孩子而名利雙收。在她看來,如果不這樣做,女性便會面臨著冷淡、恐懼以及失去女性特征的風險。然而,在她幸運地成為一名內(nèi)科醫(yī)生且不需待在家中撫養(yǎng)孩子這一事實面前,她沒有感受到任何失調(diào)。許多人在談及權利被剝奪的時候,很少會詛咒那些幸運的明星,更不必說那些受到命運特別垂青的人。6他們對此視而不見,也不會對這類事情進行深入的思考;他們會為這些人的社會地位進行辯護,似乎他們本身擁有這樣的資格。我們所有的人都會以這樣或那樣的形式對命運所給予我們的東西(即便是暫時的)視而不見。大多數(shù)乘普通艙旅行的人將那些坐在商務艙和頭等艙里的幸運者視為奢侈的小人,想象一下這些人要為一次不過6小時的飛行支付一筆額外的費用!而一旦他們自己支付了頭等艙的費用,這種想法便會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自我辯護以及對那些可憐的普通艙旅客的蔑視。
在司機的視野里也不可避免地存在著盲點,然而老練的司機能夠覺察到這些盲點:他們很清楚要想避免撞上消防栓和其他車輛,就必須在倒車和轉(zhuǎn)向單向行駛車道時小心謹慎。人類固有的一些偏見,正如兩位法學家所描述的:“就像錯覺的兩個重要的方面。它們會讓我們從資料中得出錯誤的結(jié)論,即便我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其中的騙術,它們表面上的正確性仍然如初?!?我們不可能避免自身的心理盲點,但是如果我們覺察不到它們,便會不知不覺地陷入魯莽、跨越道德的底線、做出錯誤的決策。獨自內(nèi)省無助于開闊我們的眼界,它只會強化我們自我辯護的信念,相信我們自己不可能被蒙蔽或出現(xiàn)失誤,我們對其他人群的厭惡和仇視并非出于非理性,而是正當合理的。盲點強化著我們的傲慢,激活了我們的偏見。
通往圣安德魯斯之路
最嚴重的錯誤莫過于不覺得自己有任何錯誤。
——托馬斯·卡萊爾,歷史學家和評論家
在了解到國會議員湯姆·迪雷(前眾議院共和黨領袖)承認了與杰克·阿布拉莫夫(涉足國會連環(huán)貪腐丑聞的“前超級說客”)的蘇格蘭圣安德魯斯高爾夫球場之旅后,《紐約時報》社論作者多洛西·塞繆斯總結(jié)了大多數(shù)人的思維方式?!岸嗄陙砦乙呀?jīng)對那些權力在手的公共官員們的性格缺陷進行了描述,但沒有對他們是否受到起訴予以足夠的關注,”她寫道,“而且至今我仍然沒有搞清這一點:為什么有些人會冒著名譽掃地和丟掉職位的風險去接受一個說客提供的奢華勝地的度假活動?”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