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透骨的寒氣，從頭頂直涼到曹錕的腳跟，他渾身猶如篩糠，險(xiǎn)些栽倒在地，哭哭咧咧地說：“大人吶，您是我的親爹，您就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薩！務(wù)請(qǐng)大人幫小的渡過難關(guān)，日后有生之年，小的一定鞍前馬后侍候您老人家。今后，我的骨頭就是磨成粉，也要墊在您的腳下！”

“這話就見外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當(dāng)盡力維持，幫你渡過難關(guān)。”

曹錕一聽，匍匐在地，砰砰連磕響頭，直把天靈蓋磕得黑里透紅，如同貼著一貼膏藥。

天黑了，曹錕回到自己的臥室，一頭扎在炕上。他太累了，骨頭像散了架，真想睡過去。剛一迷糊，又想起一件事，忽地坐起來，高喊：“戈什哈！”一個(gè)心腹親兵應(yīng)聲而入，他在親兵耳根小聲咕噥幾句，那親兵答應(yīng)著，點(diǎn)上一支香，插在袁世凱的長生祿位牌前，在地上放上褥墊，悄悄走出門去。這時(shí)，曹錕才平放身體進(jìn)入夢(mèng)鄉(xiāng)。

沒一袋煙的功夫，小戈什哈慌里慌張跑進(jìn)來，焦急地喊：“大人，大人，快起來，來了來了……”

“哦，哦?！辈苠K翻身爬起來，跟頭趔趄地跪在褥墊上，雙手合十，二目閉合，口中念念有詞，為袁世凱祈禱祝福，求神靈保佑他高官厚祿，福壽齊天……袁世凱專好窺視部下隱私，探測部下的忠誠度。此時(shí)，袁世凱巡視軍營來到這里。小戈什哈趕忙上前叩見，袁世凱一擺手，悄聲問：“你們曹大人在干什么？”

戈什哈說：“從一回來就為袁大人祈禱，天天如此。”

袁世凱十分高興，悄悄湊近窗戶窺望，只見曹錕正虔誠地禱告，香已燒去大半。他回身說：“告訴你們曹大人，讓他休息。”

小戈什哈說：“小的勸過幾次，他不肯，還說，他受袁大人知遇之恩多深，難以為報(bào)……”

“他天天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