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張學良和于鳳至的婚姻,在東北有許多民間傳說,特別是在沈陽和于鳳至女士的出生地鄭家屯,更是流傳甚廣,說法不一。不過,史實畢竟與民間的傳聞有所區(qū)別。晚年張學良在口述歷史時曾作這樣的回憶:“那時,人家對我父親都敬而遠之,都怕我父親,都叫他土匪軍隊。但遼源的商會會長于文斗,后來就是我的岳父,對我父親非常好。他看中了我父親,他說我父親可不是一般平常的人。將來一定會有大發(fā)展。就這樣,我們兩家定了親。我太太比我大三歲,那時,我根本不知她長的什么樣兒。由于算是包辦婚姻,我跟我的元配太太不是那么合得來?!?/p>
在張學良的臺灣故居“樸園”里,積存著大量從大陸帶到臺灣來的資料。1992年美國哥倫比亞大學歷史口述小組的成員們在這古舊的“樸園”中,尋找到許多張氏與于鳳至結婚前后的文件,其中有人發(fā)現了一份毛筆抄寫的《張于鳳至家譜》。仔細一看,正是于鳳至本人寫的毛筆小楷,上面這樣記載著她的家族人員:于鳳至的祖父名叫于美,在當時的東北地方是個有名的士紳,祖籍為山東省海陽縣司馬莊。
于美膝下有三子,于鳳至的生身父親于文斗是于美的次子,他的兄長名叫于文修,讀書人。于文修生有于鳳詔和于鳳鳴兩子,而于美的次子于文斗則娶夫人于錢氏,他們的子女共有三人,于鳳至是三子女中的佼佼者。她的兩個兄長一為于鳳翥、一為于鳳彩,都是當年吉林地面知書達理的賢人。于美的三兒子名叫于文林,出身和其他情況不詳,家譜中只記載于文林這一股有唯一的子嗣于鳳瑞。于鳳至的兩個兄長膝下有于兆瀛、于俊瀛和于震瀛三人。
張學良在經歷了從大陸來臺灣的戰(zhàn)亂兵燹以后,仍能在他積存的畫稿和文件中保存著于鳳至女士親筆寫下的《張于鳳至家譜》,不難看出張學良與于鳳至結縭初始對發(fā)妻的重視?!稄堄邙P至家譜》已成一份絕無僅有的歷史資料。張學良當年和于鳳至的婚姻雖然建立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基礎上,但不言而喻,他們的結縭仍然帶有濃郁的傳奇色彩。
1897年,遼河邊上的商埠小鎮(zhèn)鄭家屯春意盎然。在這古有水旱碼頭稱謂的小鎮(zhèn)西街,有一幢雕梁畫棟、飛檐起脊的商號,名叫“豐聚長”。店內經營糧谷下雜,油鹽布匹,可謂買賣興隆,財源廣進,乃為小鎮(zhèn)上的第一大商號了。老板于文斗慈眉善目,精明世故。由于他平日經商童叟無欺,仗義疏財,所以在鎮(zhèn)子上德高望重。陰歷五月初八那天,于文斗唯一的女兒降生在距小鎮(zhèn)六十里的大泉眼村,于文斗為其取名于鳳至。
到了1908年,于鳳至已從大泉眼來到鄭家屯,這時的她已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了。當時松遼平原匪患猖獗。前郭爾羅斯一位名叫陶克陶胡的沒落貴族投靠沙俄,叛亂為匪。他糾集匪股數千,興兵作亂。奉天軍務督辦徐世昌為盡快剿滅這股甚囂的頑匪,曾派數股官兵前往進剿,然而久剿無效。后來,徐世昌想到了胡匪出身的張作霖,此人此前剛受朝廷招撫,在新民縣當個小小的管帶,時刻都想尋找為朝廷立功的機會。徐世昌認為張作霖精于騎射,又熟悉胡匪的生活習慣,如派他到遼東剿匪必然事半功倍,旗開得勝。于是徐世昌一道軍令,把張作霖從新民召到奉天,授以軍機。任他為前路巡防營統領,開赴古鎮(zhèn)鄭家屯剿匪。張作霖由遼南遠來遼東,促成了他與于文斗之間的一段緣分。那時,張作霖來古鎮(zhèn)后選中了西街于文斗的商號“豐聚長”后宅作為他的剿匪指揮部。于文斗也因長期受當地土匪的騷擾,對胡匪深惡痛絕,所以他將張作霖視如救星,待如上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