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張平就把余淮他們這些坐在后排的高給子男生都叫出去搬書。一摞一摞用塑料繩捆扎的新教材被他們運進教室,我很興奮。
每個新學期發(fā)教材,我都興奮。從小學一年級開始我就這德行,教材是從第一排往后面?zhèn)鞯?,我那時候很羨慕前排的同學可以有更多的選擇權——剔除掉所有頁邊折損或者有污點的,挑出一本最新的留給自己,剩下的傳給后桌——然而后來我的一個小伙伴萬分苦惱地說,她當時被分到一本破了的書,于是就重新挑了一本,把破的塞回去繼續(xù)往后面?zhèn)?,被老師批評了。
當眾批評。然后班里面一個很受老師喜愛的男孩子站起來,主動領取了那本破書,得到了全班的熱烈鼓掌和老師的表揚,哦,還有一朵小紅花。
我那個小伙伴非常非常痛苦,她盯著我,很認真:“我知道我錯了,可是我朝那個男生要那本破書,他不給!這樣下去老師一輩子也不會原諒我了。” 我拍拍她的肩,真心地為她難過。
被老師記仇,還是一輩子,多可怕啊。
No.42
后來我也不知道那本破書的歸屬,是不是被他們兩個中的某一個帶回家用相框裝裱起來了。
教材不便宜。作為消費者,怎么會搶著要一本破書?維權意識真他媽差。我正在胡思亂想,書已經發(fā)到了手里,愛不釋手地翻看,感覺到余淮很詫異的目光。
“怎么了?”
“你……第一次看見高一的教材?。俊?/p>
“對啊,不是剛發(fā)下來嗎?”
他聳聳肩,“對,對,沒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