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藤摸瓜
這是一則改組和災難并存的故事。我不能寄希望于格林希爾和喬治·威戈。后者是軍需部長和首相顧問,我曾在唐寧街10號與他有過一面之交。這兩人斷不會告訴我機構的變化和菲爾比在阿爾巴尼亞慘案中的角色。
漢密爾頓曾經(jīng)傳達過我們的高尚目的,但官方的敵意并未由此緩和。總有人暗示說培智是共產(chǎn)黨人。我為此總結了一套標準的回復:“嗯,他已經(jīng)被安全地關在葛萊氏法學院路的一家勞動營里了?!迸嘀窃绫唤阍谝粋€X計劃的辦公室,逼得每個人都像他一樣,努力評估手頭的現(xiàn)有資源,緊跟日益增多的線索。
到了9月中旬,培智的高水準長篇備忘錄已經(jīng)蓄勢待發(fā),內(nèi)容主要是對菲爾比變節(jié)行為和其中原委的研究:一段時期內(nèi),是什么讓英國情報部門在一個人的意圖面前如此脆弱?這無疑填補了20載的空白史。
稍后大衛(wèi)·列治的工作更是為此錦上添花。電話簿是記者們主要的信息來源。列治在其中查詢到了一個姓菲爾比的人,他順藤摸瓜,找到了“菲爾比.J”——菲爾比第二段婚姻里與艾琳的長子。
約翰·菲爾比住在漢普斯蒂德一間地下室公寓里,身邊只有幾只阿爾薩斯犬陪伴,他前20年可以說是默默無聞。他曾有志成為一名戰(zhàn)地攝影師。
“你可以為你的父親拍張照片嗎?”列治問。一個流亡的叛徒與他的兒子,這種辛酸的關系多少會讓兒子流露出對父親與生俱來的感情。約翰·菲爾比不久便遠赴莫斯科,并且?guī)Щ亓艘粡埜赣H站在紅場上的照片。一些我們根據(jù)已知事實做出的猜測也得到了證實。“1933年,我接到了打入英國情報部門的任務,”他對兒子說,“不管要花費多少時間?!?/p>
“菲爾比是一個無聊的家伙。你們應該放下他,多做些克格勃的文章,”格林希爾說,“這個主題更有趣,我們很愿意提供相關資料?!蔽腋嬖V格林希爾,我決意盡快公布菲爾比的部分事宜,對克格勃的東西沒有興趣。另外,我也安排了雨果·楊和他見面。
他們在旅行者俱樂部[1]共進了午餐,格林希爾還帶來了一個名叫特倫斯·萊基的人。很顯然,他不是軍情六處就是外交部情報分析部的人,這個部門是在戰(zhàn)后為應對蘇聯(lián)的宣傳攻勢所設。在他們穿過圣詹姆斯公園,返回外交部的路上,格林希爾叮囑楊有必要把菲爾比描繪成“一個不折不扣的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