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為什么你經(jīng)常看起來都這樣的安靜。你安靜得仿佛和世界沒有關(guān)系。
她說,是嗎。但是為什么我覺得自己的內(nèi)心經(jīng)常浪潮洶涌,暗自起伏呢。巨蟹座的人是生活靜態(tài)的,但實(shí)質(zhì)上他們是最漂泊不定的人。
他說,我是雙魚座。
她說,是。所以你經(jīng)常是迷糊的,天真的。你很柔軟。你的感情即使泛濫成災(zāi),也不是傷害。她伸出手,輕輕揉亂他金黃色的頭發(fā)。笑。
他說,你不敢愛上別人嗎?
她說,不。我愛上別人非常果斷而迅速,因?yàn)槲抑雷约阂氖鞘裁?。但離開的時(shí)候也是一樣,因?yàn)槲抑雷约阂氖鞘裁础?/p>
她說,在愛的時(shí)候,你就要相信它。在離開的時(shí)候,你要相信自己。
離開的時(shí)候,他在海邊的后花園里摘下來兩枚茶花花苞。大顆的粉白色,小顆的桃紅色。他說,是我挑的。是送給你的。她把那兩枚結(jié)實(shí)飽滿的花苞放在手心里,輕輕嗅聞了一下。她在后來把它們?nèi)M(jìn)了郵包里。帶回了北京。
[相信]
這樣的喜歡走路。仿佛怎么走也走不夠。是北京十九年來最寒冷的一個冬天。凌晨零下的氣溫,可以凍得人的臉失去知覺。但他們似乎一直走在人跡稀少的凌晨大街上。一直是這樣寂靜的黑色天空,零落燈光,以及寒冷氣流。她是他三十一年后才遇見的一個女子。他一定是在哪里不小心遺失了她,沒有找回來。所以她就成為了一個孤兒。他不再能帶她回家。他只能再次遺失她。
他們像少年一樣快步地行走,或者奔跑。一個街口。又一個街口?;ハ鄵肀е?,像鳥一樣張開翅膀奔跑,仿佛突然獲得新生回到十年之前。仿佛可以做一對纏綿盲目互相糾纏的少年伴侶。一直到老,一直到死。而此刻,彼此真實(shí)的生活,又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