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坐地鐵,我怕擠。”
“那么近你也打車?”
“你住哪里呢?”張瑾反問。
“現(xiàn)在公司分的房子在雙灣,離單位也很近的?!?/p>
“那你上班坐什么車?”
“單位有車接。”
“就是咯,那么近的路,你不也要讓人接送嗎。我不敢奢望像你一樣有人接,自己打車總可以做主吧?”在張瑾看來,打車與坐地鐵或公交車有本質的不同,能把“我這樣的人”和“你那樣的人”區(qū)別開。
何東樓回味著張瑾的話,想起兩人拍拖以來,進過的食肆、逛過的商店,好像沒有一家是大眾的價格。好在自己的口袋夠深。他想起前幾天母親打來電話,說家鄉(xiāng)那里最近蔬菜漲得很厲害,菠菜要賣到六塊一斤。
六塊一斤的菠菜是什么概念?何東樓完全不知道。他從來不關心這個問題,更不會去操心這個問題?!巴ㄘ浥蛎浐軈柡ε丁!蹦赣H還在嘮叨。
通貨膨脹?人能混到不知道通貨膨脹為何物的時候,是不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呢?
他又想起,好像張瑾買下的衣服,就沒有下過一千元。雖然不知道菠菜的價格,但盤算別人口袋里的錢,卻是何東樓的長項。憑張瑾的收入,無論如何是進不了這個消費群體的,她一個月光打車就得多少錢啊。
是誰在后面支撐著她的門面?顯然不應該是她老家的父母,肯定是劉鐘。
“為什么你不邀請我住到你單位分的房子去呢?”就在何東樓入神的時候,張瑾發(fā)問了,嘴角微微地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