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定發(fā)想去唐靜茹那里，又怕唐靜茹給自己提要求。回到賓館，一直思考著楊部長的話：明天再說是什么意思？他還沒有見過組織部長這樣和擬任干部說話，難道這其中還有不確定因素？他想一定是，而且認定和柯副書記有關。邵定發(fā)感到眼前很黑暗，好想給唐靜茹打電話，還是忍住了。晚上臨時去了鮑老板那里，鮑老板欣喜萬分，拉來住建廳兩個處長作陪，完了要帶他們?nèi)ニ先思曳潘?。邵定發(fā)推說自己還得去張省長那里，太遲了不好。兩個處長只有毛處長說：“我們不會去那里的，我們只是陪邵廳，既然邵廳不去，我們也該回家了?！?/p>

邵定發(fā)回到賓館并沒有去張楚家里，他不想和任何領導走得太頻繁，盡管張楚是為自己提建議的人。張楚也不會每天晚上在家里，陸姨雖然很希望他常去，那也就是嘴上的客氣。他和張楚一家還沒有到和薛書記一家那樣的程度。何況晚上正是下面人走動的時間，他不能因為自己而妨礙了那些可能的人。

第二天，來到組織部。楊部長似乎什么話都沒有說，直接領邵定發(fā)見柯副書記。湯遙見他們來了，很客氣地將他們引導進會客室，讓他們稍等，然后走出。邵定發(fā)拿起水瓶和紙杯要給楊部長倒茶，楊部長攔住。兩個人坐等，誰也沒有說話。邵定發(fā)心里很不安。好在等待時間不長，隨著門外一個很恭謙的道別聲湯遙進門，請他們過去。邵定發(fā)請楊部長先行。在門口湯遙攔住邵定發(fā)小聲卻是急迫地告訴邵定發(fā)：“不要多說，只表態(tài)。出來我還有事和你談?！鄙鄱òl(fā)點頭，快步跟上楊部長?？赂睍浰坪踉谒麄冞M門的同時離開辦公桌，笑容滿面地請他們就坐，讓湯遙倒茶。楊部長和柯副書記坐到沙發(fā)主位，邵定發(fā)坐到橫頭，臉上一直帶著笑容，盡量不讓笑容里混合進媚俗。湯遙給楊部長和邵定發(fā)泡好茶，再給柯副書記的杯子里加了水，悄然退出?？赂睍浶那楹芎玫刈屗麄儌z先喝口水再說事，自己也端杯呷了一口。兩人先后放下茶杯，楊部長笑容溫和地說：“書記，我和邵定發(fā)同志談過，他對擬任很有信心，只是覺得經(jīng)驗不足怕出失誤。”

“哦，那很好啊，實事求是嘛。有決心就好，經(jīng)驗不足是難免的，只要認真就好。辦公室的事情雖然千頭萬緒，但是都有各個處長把關，你就是督促、指示、安排。憑你的聰明、才干和能力是會勝任的。我們選擇你擔任副秘書長和辦公室主任，那是通過長時間考察的，早在你在臨湖市工作時我們就注意到了。要不也不會選派你上中央黨校。”邵定發(fā)聽了真的搞不懂了，感情柯副書記很早就關注自己了？他想這是官場的虛偽，要是那樣自己一畢業(yè)也該進入這個角色了。據(jù)張楚那個晚上后來所說，為著這個實權職務內(nèi)里競爭很激烈。有各廳的人，有地市的人，還有副秘書長任內(nèi)的人，他們都想抓住辦公室主任的大權。張楚說：“要是在副秘書長內(nèi)部擬任，你就可以頂替空缺擔任其他副秘書長，看來你很可能頂替楊副秘書長的位置，要不然姓柯的不會那么暗示我?！爆F(xiàn)在看來自己反倒讓楊副秘書長吃癟了，心里很不安，又想官場歷來如此，也沒有什么可遺憾的也不需要自責不安?？赂睍浺娚鄱òl(fā)不說話，問：“你現(xiàn)在是什么態(tài)度?。俊鄙鄱òl(fā)趕緊正正身體，說：“絕不辜負組織和領導的重托，努力工作，管理好辦公室，服務好省委?！?/p>

“你管理的不僅是辦公室，還有副秘書長應有的工作。辦公室工作只是一個方面?！笨赂睍泧烂C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