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人從沙發(fā)上一把抱起,重重摔在了床上。我睜開眼,看到喬安血紅的雙眼,野獸般凸出。他喘著粗氣,以一種捕獲獵物的姿勢騎在我身上,雙手按住我的肩膀。潮乎乎的鼻尖和嘴唇在我脖間嗅著、蠕動。我感到一種危險,壓迫性的,令人窒息。
我不敢說話。他身體上的某種味道箭一般穿透我的關(guān)節(jié),我釘在原地。他與我摩擦,心臟有力地跳動,擠壓我的心房。我想尖叫,想逃跑,可我動不了。我知道他在干什么,他要把他的氣味植入我的身體,讓我的皮膚變成他的皮膚。他要證明我的一切均屬于他,包括體味與呼吸!
然后,我聽到嘶的一聲,衣物應(yīng)聲碎裂。他撕開了我,進入我,堅硬而粗暴。生命的躁動與狂熱,血液如同噴涌翻滾的巖漿,瞬間將我們吞沒。
我們做愛。在巖漿中融化,蒸騰,直到化為烏有。
我感到某種不可抑制的東西。痛楚、渴望、饑餓、恐懼、碎裂、死亡。
啊--!我終于尖叫起來。
他咬了我,癱軟在我的身體里。
第二天我醒來的時候,下體腫脹,滿身抓痕,肩頭還有一個鮮紅的牙印。我仍然未從夢中蘇醒。我不知昨天是怎么了--喬安怎么了,或者我怎么了。他似乎從來沒有這樣毫無憐惜地對待過我,但他似乎也從來沒有這樣徹底地?zé)釔叟c需要過我--看來我真是瘋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我轉(zhuǎn)身,發(fā)現(xiàn)了枕邊一張酒店的便箋,上面用簡易鉛筆寫著幾個潦草的大字:
我一無所有,但我還是想娶你。你愿意嫁給我嗎?
我放下紙片,哭了。
很久之后,我們再次回憶起那個酒店中的夜晚。喬安說他天亮的時候醒來,看到熟睡中我的臉,就像受難的圣母。
嫁給喬安對我來說理所當(dāng)然。仿佛行走,一路往前,只因為道路終須向前--好像一種宿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宿命。
而這樣的消息對父親來說卻是致命的,晴天霹靂。他無法想象,一向乖巧的小女兒居然執(zhí)意要成為一個中年男人的妻子--那個男人大她十八歲,簡直可以當(dāng)她叔叔!而且她為此,還必須付出離開大學(xué)校園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