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世界重新變得清亮起來，連續(xù)下了兩天的雨在我抱著深海號啕大哭的時候已經(jīng)停了，濕潤的空氣里彌漫著清新的香。暗色的天幕下，路面上被覆上了一層晶瑩的水膜，反射著街燈昏黃的光，溢彩流光。廊檐下的水滴滴答作響，像有音符在耳邊跳動。

我在他胸前把臉蹭干凈，環(huán)緊了他的腰再次求證，“真的不走了？”

深海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不走了?！?/p>

“那……你的新娘呢？”

“沒有新娘，”深海摸了摸我的臉，樣子有點難過，“我看到你了……我想去追你的，可是被他們攔住了?！?/p>

我瞪大了眼睛，“你什么時候看到我？你不是已經(jīng)……斷了聯(lián)系？”

深海閉上眼抵住了我的額頭，“那么近的距離，我不可能感應(yīng)不到你。你是我身體的一部分，茉茉，從很早之前就已經(jīng)是了?！?/p>

我的鼻子又開始發(fā)酸，“可我看的那個人割破了你們的手指……”

“你就在那里，我又怎能繼續(xù)下去？”深海閉著眼搖了搖頭，“我一直以為只要我離開，只要是在看不到你的地方……這件事就一定行的，可是……就那么眼睜睜地看你哭著離開，我做不到。茉茉，你就在那里，我控制不了自己，我被關(guān)起來的時候看到你在開車……我以為……我以為……”

我踮起腳尖吻了吻他的嘴唇，有一些莫名的東西自心底涌起，似酸似甜，卻又生生作痛。

“可是你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給我打過！”我只是想轉(zhuǎn)移這個沉重的話題，可是說出口的話卻飽含著連我自己都沒有預(yù)料到的責(zé)備。

深海微微垂下眼瞼，神態(tài)中流露出一絲可疑的扭捏，“很長的數(shù)字，那么多位數(shù)……”

我張大了嘴，他不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因為這么可笑的理由吧？

“可是……就算你記不住我的號碼，米婭也有啊，你可以……”

深海抬起頭認(rèn)真地看著我，“我不希望你從別人那里聽到，我想當(dāng)面和你說。”